“那我先問你個問題，看你回答，我再想要不要回你。”
蘇譽神在在的，聞言的餘泱泱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老板您問哈。”
“你覺得，荊川全村，是我殺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瞳黑沉沉的，有涼意從眼底漫出來，像極冷月之下，被海浪吞沒的白沙，光線烘托之下，確實挺像一個變態，但是語氣裏，仿佛屠殺全村的事情，又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我那時候才九歲呢，屁大點兒，不了解當年經過，自然不能瞎說啊，而且老板你是我頂頭上司呢。”
餘泱泱話接得飛快，眼神也真誠。
“餘泱泱，你是荊川唯一活下來的。”
蘇譽的手指在桌麵有規律的敲打，讓餘泱泱無端生出一身黏汗，她深吸一口氣，鼻尖吸入的空氣泛著涼意，直跳的太陽穴此時終於停下來。
她腦內躍出許多片段，但多半都是殘缺不齊的，抓也抓不住。
“哦，老板你知道啊，我是荊川的，那你也一定知道，我失憶了唄，該想的都想不起來，想的起來的呢又沒什麼用，還總是做惡夢驚醒。”
餘泱泱笑得眉眼彎彎，眸子裏水光蕩漾，但是下一刻忽然又板正了臉孔。
“我這人信感覺，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證據也可以作假呢，我雖然對當年的事情沒什麼了解，但我覺得老板應該沒有屠村，有殺孽的人多半長得麵目猙獰，老板您長得挺好看的。”
她說到後來，沒個正經，又變成嘻嘻哈哈的語調。
“嗬。”
蘇譽意味不明的發出個音。
“這答複老板你滿意嗎？”
餘泱泱等到了蘇譽的點頭，也就開始準備問自己的事兒了。
“好嘞，我就想問問老板，當年你是怎麼到荊川去的，又是如何回來的，回來之後蘇家又是對荊川做了什麼處理，還有老板怎麼突然被派到414了？”
她有一大串的疑問想要問清楚，得了蘇譽首肯，自然倒豆子一樣往外頭吐。
“餘部長，叁刹的案子總結寫了嗎。”
但蘇譽兜頭就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哈？”
她到現在，都沒有功夫好好休息，又哪裏有時間去寫什麼總結。
“上午十點記得交過來，最近414案子多，時間緊。”
蘇譽緊接著道。
他黑色瞳孔發亮，像夜幕星子。
“哦，好。”
顏控的餘泱泱被他那張臉迷惑，鬼使神差地點頭。
“那老板我——”
“快去吧。”
蘇譽快她一步，道。
“去哪兒？”
餘泱泱將頭一歪，雲裏霧裏。
“寫總結。”
男人兩手交疊抵在下巴上，麵容沉肅，全然忘了自己剛才的承諾。
餘泱泱頓覺胸口有一團鬱氣，騰騰生上來，直接讓她口幹舌燥，嘴裏長泡。
她望向外頭天色，咬牙切齒，的確是不早了。
“那我先問你個問題，看你回答，我再想要不要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