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寧封就靠在墨雲邪的懷中睡著了,墨雲邪望著徒弟略顯蒼白而又恬靜的臉,一顆心終於踏實了下來。
寧封這一睡就睡了十天,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墨雲邪不在他身邊,他四顧張望之下卻看到了讓他為之震撼的景象。石壇中的玉嬰已經不見了,地上到處散落著被從石壁上挖出來的黑色玄石,在壇邊更有一小片早已幹涸的血跡。
那天的事情他什麼都不知道,複生後腦袋也昏昏沉沉的,還以為他能複生全是靠玉嬰。他吃驚地在洞中走了一圈,彎腰將一塊七彩的靈石撿起來,初時還有些不明所以,當他想到這塊七彩石的作用時,腦中不禁“嗡”的一聲:原來師父是耗費了自己的靈力來救他!要知道在書中墨雲邪吞吃墨白的魂魄就是為了提升修為啊,可現在他卻心甘情願地為他貢獻出了好幾十年的修為。
寧封奔出了山洞,洞外一望無際的白,白得都有些刺眼,而在這片雪白之中還有一個淡淡的人影。那人影盤膝坐在一塊石頭上,巋然不動,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樣,他沒有使用靈力,十天下來,發絲、肩頭早已落滿了雪,尤其是兩鬢間的霜華,令他看起來像個老者。
寧封看著心疼的不行,剛才他已發現山洞中有三具屍體,師父這是怕再有惡人出現就一直守在洞外,可這天穹崖的天氣十分惡劣,除了冰靈根的修士,其他修士如果修為再低一點,是難以忍受的。
本來對於師父來說沒什麼,可他受了傷,為了救自己還耗費了很多靈力。他看得出來,師父寧願承受著風雪也不用靈力來阻擋,那是想珍貴地保存著留待萬一有惡人出現時再用的。
師父的這份心,這份情,讓他如何承受得起。
“師父……”寧封的聲音都哽咽了,他走過去,再看到最愛安靜最瀟灑的師父還穿著那件染滿鮮血的衣裳,闔著眼睛,臉上沒有多少血色,眉頭還輕輕皺著,一顆心都碎了。
墨雲邪睜開眼,從大石上一躍而下就奔到了徒弟的麵前,目光掃過徒弟的臉,聲音淡淡的,很溫柔,“氣色好了很多。”又抓起他的手查探。
寧封凝望著墨雲邪,他的動作是那樣輕柔,就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一樣,他的神情又是那樣認真,還含著一絲緊張,片刻之後,喉頭微動,才長長鬆了一口氣,自嘴角揚起一抹愉悅的笑容,“恩,恢複地很好,就是……”
下一瞬,墨雲邪就僵住了,因為徒弟忽然撲上來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脖子。這還是徒弟頭一次這麼主動地與他親近,小時候是太怕他,等長大了,又不敢越禮,再後來知道了他的心意就想有多遠躲他多遠了。
“師父。”這一聲輕喚帶著軟軟的酸酸的鼻音,就像是羽毛一樣從墨雲邪的耳畔撩撥而過,讓他的心頭麻酥酥的。
“咱們回家吧。”他永遠也不會再想著離開了,自此之後,他的命運就跟師父的緊緊得捆綁在了一起,不管是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也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他都會不離不棄地伴在師父左右。
“好。”墨雲邪心滿意足地微微一笑,身上的疲憊也好,疼痛也好,在這一刻都似統統消失不見了。他召喚出火龍,就這樣抱著徒弟跳了上去。此地不宜久留,他受了傷,徒弟也還很虛弱,倘若再遇到梅龍仙君的人會很不妙,還是盡快趕回幽冥穀的好。
在回去的路上,寧封就一直被墨雲邪圈在懷中,將頭靠在墨雲邪的胸口。這一場劫難,讓他的靈力幾乎都散了,現在丹田中僅存著一縷守護著金丹的靈氣。他又睡了一整天,在越過汪洋大海的時候才睜開了眼睛,明顯感覺體內充盈了許多。
他稍稍抬頭看上去,就對上了墨雲邪的眼睛,墨雲邪衝他輕輕一笑,“很快就到了。”他也衝著他勾了勾唇,之後他們就這樣靜靜地互相依偎著。
從前無論發生過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重要的是對方。兩人同時這樣想著,都感覺有一股暖流從心中流淌而過,不約而同地衝著彼此笑了笑。
火龍直接穿過幽冥穀的風雲大陣,降落在辰寰殿中,墨雲邪照舊將徒弟抱下來將他送往房間中,寧封本想推說他已經沒事讓師父放下他的,但是直到墨雲邪將他放到了床上他都沒有說出口,原先是怕師父發怒,現在是於心不忍。
到了這個時候終於安全了,再也不用擔憂什麼了,墨雲邪也按捺不住了,一低頭就吻住了寧封的唇瓣。他不管他之前說過什麼,“像從前一樣”,“慢慢接受”,統統都不作數了,他已經失去過徒弟一次,那種痛此刻還留在心底,現在他就想放縱自己的心。
這個吻含著太多的情緒,極盡纏綿,一開始寧封抖了一下,但他並沒有逃避,他感受著墨雲邪唇舌的曖昧糾纏,他抱得他越緊,吻得他越深,就說明他越緊張他,越是喜歡他。他被吻得喘不過氣來,隻得張開嘴,想要吸氣,卻有柔滑趁機長驅直入,在他口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