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後台,恰好台上的戲子已經下了台,正欲卸妝,卻見有一不速之客徑直闖了進來。
台上,又一出新戲開了鑼。
眾人剛要驚叫有刺客,方才飾演富家小姐的旦角兒卻認出了,這位不速之客正是方才高位之上坐於皇後身側的女子。
“若憐兒所料不錯,想必您是祥瑞公主吧,見過公主殿下,公主萬福。”那旦角兒自稱憐兒,一邊說著便一邊跪在了地上。想必是多次進宮唱戲,絲毫不見她有慌亂之色。
其他人一聽,都匆匆圍攏過來,在地上跪了兩排。
祥慶班是鳳城裏最出名的戲班,經常被達官貴族邀請到府上唱戲,皇上一次在官員家聽到了祥慶班的戲,深絕驚為天人,之後便時常宣祥慶班進宮唱戲。
唱了這許多場的戲,也得過不少賞賜,但是貴人直接跑到後台來,還是破天荒頭一遭。更何況,眼前這位,可不是一般的貴人,整個戲班一時都惶恐不已。
“你們都起來吧,本宮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才想要來後台瞧瞧,”傾國端站在原地,一本正經道,“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便是。”
眾人紛紛站起,卻有些誠惶誠恐,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夏悄悄拉了拉傾國的衣袖:“公主,您的身份在這裏實在不合適,既然您已經瞧過了,不妨還是回去吧。”
傾國卻是少見地執拗,此刻的她才有了十三歲少女該有的模樣,對眼前的一切十分稀罕。
“憐兒,你可願與本宮說說你們這戲台上的事?”傾國上前拉了憐兒的手。
憐兒受寵若驚,沒了方才的鎮定,“撲通”跪在地上:“公主吩咐便是,憐兒知無不言。”
“你起來便是,”傾國一時焦急,竟彎腰將憐兒扶了起來,“我隻是對你們方才劇目中的故事十分有興趣,你從頭至尾講給我聽聽吧。”
一旁的眾人,上至班主,下至雜工,都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見公主要聽故事,連忙為公主搬來了椅子,然後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離開。
幾番相讓,憐兒終是小心翼翼不敢坐下。於是場麵就變成了,前台熱熱鬧鬧地鳴鑼開唱,後台隻有傾國一人坐在椅子上,其餘人眾星捧月般站在她周圍。憐兒妝發自然來不及卸掉,便將故事向傾國娓娓道來。
傾國聽得津津有味,憐兒將故事講完,傾國仍是聽得意猶未盡。
“其實,這個故事是憐兒的一位師兄所創作,乃是他行走江湖時親眼所見。他雖是男子,卻容貌俊美,對於旦角兒扮相也是遊刃有餘,憐兒與他相比,終是難以望其項背。”
“哦?”傾國頓時對憐兒口中的這位師兄產生了興趣,“他是誰,在哪裏,何時會與你一同進宮唱戲?”
“憐兒的這位師兄,人們喜歡稱他為白二爺,但是……”憐兒略一停頓,“隻怕是要讓公主失望了,師兄他並不在鳳城,他多年來到處雲遊,四海為家,平日裏是音訊全無。”
“白二爺……”傾國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卻不無遺憾地歎息一聲,“真是可惜了,如果有朝一日能聽他來唱一唱這個故事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