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肅沒有解釋為何會知道時千在明羅峰,時千也沒有問,默默走在景肅旁邊,雖然沒有說話,倒也不顯得尷尬,兩人早已習慣了這麼相處。

獨立的山峰衝霄而上,山風獵獵,饒是時千已經金丹期也覺得有些森寒。眼前出現的是一道刀削般的懸崖,懸崖之下沒有雲霧繚繞,隻是一片不見底的黑暗。一道石碑佇立在崖前,上書--離風崖。

離風崖,天靈宗用來懲罰犯了大過的弟子之處,可稱為天靈宗最為神秘的地方之一,與天靈宗後山禁地一般,都曾給主角帶來了許多好處,在原著中似乎就單單是推動劇情之用,但時千卻總覺得不止如此。

跨入石碑範圍內,時千便發覺身上的靈力完全被製住,真元也瞬間停止了運轉,就像是突然變成了尚未修煉果的凡人一般,驚異的看了眼手腕上的離合環,這上古傳下來的仙骨手環竟然也被製住了,完全無法為他提供任何靈氣,“師尊,這是?”

“你便在此地靜修,宗門選拔之前為師會前來接你。”景肅並不多做解釋,隻淡淡的說道,眼裏的掙紮轉瞬即逝。

“是。”對自家師尊突然讓自己在離風崖閉關的行為,時千雖是不解,卻明白景肅所作所為自是有他的用意。

“若是有事,可用傳訊符通知斷玉,他會為你打點好。”

“是,師尊。”接過景肅拋過來的符玉,時千回道。

看著順從的弟子,景肅似乎想像從前那般摸摸青年依舊烏黑柔順的發絲,卻仿佛想到了什麼,突然頓住,收回剛伸出的手,隨即轉身消失,一起消失的還有自從景肅到來後便蔫蔫的趴在時千肩上的小狼。

“修劍之道,非唯劍也。”

景肅的聲音尚在耳邊,卻早已不見了人影。那句話雖是不大明了,時千卻能大概猜到景肅讓他到此地修習的目的。

這些年來,他雖是已經體悟了劍心,也算得上是融彙貫通,卻過於注重真元和靈力上的能量,反倒忽略了劍修最為重要的攻擊方式。

劍意無形,劍心無隙。真元可盡,靈力可消,但就算身死,隻要劍心尚存,便可重塑新身,立於不敗之地。真正合格的劍修,劍心定是牢不可破。景肅要他做到的,大抵便是如此。

離風崖禁錮了時千的靈力與真元,正好可以讓他按下心來鑽研劍心,也算是景肅的一片苦心。思及景肅最近的異常,時千覺得他們或許需要好好談一談了,畢竟作為一個師尊,景肅是完全合格的,他並不希望因為什麼原因而導致二人關係變得僵硬。

並沒有即刻開始閉關,時千細細觀察這讓人聞風喪膽的山崖,他現在所站的地方是一處五米見方的石台,石台後方是一處可容得下一人通過漆黑山洞,前方正是那塊刻有離風崖的石碑,在飛劍上之時時千粗略預計這座山峰的高度應當是在七八千米,他現在在這座山峰的峰頂下一些,依他的視力看到幾千米外的東西自是不成問題,方才粗粗一看隻覺得這山崖下麵深不見底,現在卻發現它似乎根本沒底!

果然有問題,確認自己的判斷沒錯之後,時千滿意的勾了勾唇。不過他現在不打算嚐試揭秘,在依然肆掠的山風中轉身進了山洞。

山洞內空間並不大,且根本無法遮擋外麵的寒風,在踏進來的一瞬間,時千覺得自己血液幾乎快被凍僵。

幸而時千本身便是冰係靈根,也隻適應了一會兒便緩了過來。這山洞內除了一個簡單的灰色蒲團,便什麼也沒有了,四周灰色岩壁空空蕩蕩,單調得連一絲劃痕也無,這在別人看來或許可能是折磨,但時千並不覺得,事實上除了有些冷之外,這離風崖確實算得上是上好的閉關場所了。

時光流轉,一年轉瞬即逝。

睜開眼,時千眼裏閃過一道精芒,完全沒有任何動作,他前麵堅固的石壁上突兀的出現兩道深深的劍痕。眼裏閃過一道滿意,再有一月便是宗門選拔之日,時間恰好。拍了拍纖塵不染的白衣,時千緩緩起身,環視一周,除了方才他弄出來的兩道劍痕,這山洞並沒有任何變化。

原著中主角被處罰來這裏禁閉過三個月,那時藍田是金丹後期修為,僅僅三個月,出去時他就已經處於元嬰中期了,這樣逆天的修煉速度自然是有所機緣。

雖然現在不確定藍田是否會成為清陽的親傳弟子,也不知道他能否有機會來離風崖,但時千顯然不可能讓任何可能讓主角變強的機緣在這兒等著。在天道的監視下,他的確是無法做得更多,但稍微動手腳卻是並不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