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幫主嬌女(2 / 3)

主人正和那位趙姑娘在洞中商議對付強敵之策,三位快請進去吧。”楊夢寰看她右手帶著鹿皮手套,緊握一把毒沙,左手卻握著一柄二尺多長的緬鐵軟刀,暗道:她隱在大石之後,除非是由聳雲岩上麵下來,否則極不易看出石後隱藏有人,如果出其不意打出一把毒沙,縱是當今武林高手也無法逃得厄運……抬著望去,但見峭立千尋,猶如刀削一般,想從峰頂下來,實在大不易為。三人進了石室,立覺幽香襲人,隻見朱若蘭身著淡綠羅衫,淡綠長褲,發垂玉肩,腰束白帶,容色端麗,豔光奪目,她這一易裝束,更覺儀態動人,不可逼視。楊夢寰不敢多看,慌忙轉過頭去,哪知一轉臉,忽覺眼睛一亮,但見趙小蝶發挽宮譬,身著輕紗,膚白如雪,嬌美無匹,亭亭玉立。耀眼生花,不覺看得一呆。兩人似都剛洗過澡,發間水跡還未全幹。但聞趙小蝶冷冷地低嗤一聲,輕藐地看了夢寰一眼,立時泛現出滿臉不屑之色,環繞她身側的四婢,也都對夢寰皺眉嗤鼻,轉臉他顧……楊夢寰突感一陣被羞辱的痛苦,泛上心頭,有如千萬把利劍絞心穿腹。楊夢寰滿懷憤怨,冷哼一聲,回頭就走。但聽兒聲嬌叱,白影閃動,四婢一齊躍追過來,玉掌翻飛,拍擊向楊夢寰冶背。他本是生性高做之人,連番受趙小蝶和四婢輕視,已是難再忍耐,聞得衣袂飄風之聲襲來,立時停步翻身,振臂橫掌而出。他在急怒之間,這一擊用盡生平之力,但聞風聲颯颯,掌勢勁道迫人。四婢武功雖得自《歸元秘笈》上錄載之學,但對敵經驗缺少,應變機智不夠,看夢寰掃出掌勢力道奇猛,一時間不敢硬行拆解,紛紛收回擊出之勢,向後躍退。楊夢寰因用力過猛,一掌掃空之後,不自主身子身後側一傾,就這一緩之勢,四婢也由他兩側掠過,擋住了石洞出口。沈霞琳初見四婢出手之時,一時間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才好,直待四婢躍躍擋住石洞出口,她才轉臉間夢寰道:“寰哥哥,我們可是要衝出去嗎?”楊夢寰還未來得及答活,朱若蘭搶先說道:“蝶妹妹,你這般難為於他,究係何意,難道那《歸元秘笈》當真是他偷竊的不成?”趙小蝶道:“他雖未直接說出偷了我《歸元秘笈》,但他已答應在三日之內替我找回。我看在姊姊和那位沈姐姐的份上,就答允了他,如果此刻放他走去,隻怕他借機溜走,不再回白雲峽來,我就沒有辦法再找到他了。”朱若蘭輕顰黛眉,緩步走近夢寰身側,柔聲問道:“你既然未拿《歸元秘笈》如何能承諾三日內替人找回?”楊夢寰道:“趙姑娘一心認定是我偷了她《歸元秘笈》,迫我交出,但她對我又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交出《歸元秘笈》,又不便和她動手,逼的我作難萬端,在形勢迫逼之下,我隻有此一途,不想我沈師妹及時趕到了……朱若蘭歎道:“你既然真的未拿,盡可據理爭辯,豈可輕作承諾?”楊夢寰道:“我說三日內替他找回《歸元秘笈》,亦非完全是空言。趙姑娘既然堅持《歸元秘笈》遺忘姐姐閨房之內,那麼,近日來能出入姑娘閨房之中的,除了姐姐和我之外,還有一人可疑。”朱若蘭道:“你說的可是陶玉嗎?”楊夢寰道:“我隻是懷疑到他,但眼下並無憑證。”朱若蘭微揚雙眉,十分堅決他說道:“不錯,是他,一定是他!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楊夢寰道:“今宵二更,李瑤紅約我在白雲峽見麵,她答應我送還《歸元秘笈》。”朱若蘭輕輕地哼了一聲,道:“鬼丫頭機靈無比,決不會安有什麼好心。”楊夢寰長歎一聲,默然不答。趙小蝶目睹朱若蘭對夢寰諸般柔情,玉掌輕召,喚回四婢,悄然起身,帶著四婢回到後麵。楊夢寰望著趙小蝶背影,歎道:“她對我誤會極深,實非言語所能解說得了。隻得尋還她《歸元秘笈》之後,我就和沈妹妹返回昆侖……”朱若蘭接道:“現下白雲峽四周,伏滿強敵,你如何能走得了。唉!趙家妹妹雖對你有所誤會,但我想隻要再相處一段時日,必可冰釋。今晚上我陪你去見李瑤紅一趟,看看她是否真還給你《歸元秘笈》?你傷愈不久,連經奔走,想已有些困倦,我已替你打掃好西側石室,快去休息一陣。”來深情款款,臉上情愛橫溢。楊夢寰看一眼,不敢和朱若蘭目光接觸,急向西側石室奔去。朱若蘭拉起霞琳右手,笑道:“你恐怕也跑累了,走!到姐姐房中休息去。”沈霞琳長歎一聲,問道:“那位姑娘為什麼要恨寰哥哥呢?”朱若蘭笑道:“她受母親偏激遺訓影響,認為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好的。再加上諸般事情巧合,造成她對你寰哥哥的誤會,不過有一天,這誤會將會煙消雲散,眼下時機未熟,解說無益……”沈霞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嗯了一聲,道:“黛姐姐想的事,一定不會錯。”朱若蘭低聲笑道:“你放心好啦,有我在,決不會讓他大受委屈……”話至此處,突然回頭對站在洞口的神鷹陳葆說道:“你去招呼淪芸和彭秀葦回來,協力同守洞口,隻要敵人不攻我們天機石府,就不要管他們的閑事,以我推想,他們勢必先自相殘殺一陣,才會找上我們。”陳葆答應一聲,自去招回鬆芸和三手羅刹,協力守往洞口。二更時分,楊夢寰勁裝佩劍而出,他經過大半天的養息,精神十分飽滿。彭秀葦等早已得朱若蘭指示,立時讓到一側,放他出洞。這晚上陰雲密布,掩遮了星月之光,鬆濤陣陣,一片黑黑夜色,他四外張望了一陣,並未見朱若蘭隨同而來,立時凝神提氣,施展輕功,疾向和李瑤紅約會之所奔去。他一心惦記那《歸元秘笈》下落,盡力趕路,不到頓飯工夫,已到了白晝和李瑤紅約會之處。夜暗如漆,數尺外難辨景物,他目光雖然異於常人,但也隻不過可及一丈之內光景,他凝神尋望了四周一陣,哪裏有李瑤紅的影子,不禁暗中著急起來,忖道:莫非她是騙我不成?忽然間,黑暗中亮起一道閃光,緊接著,一聲響澈山穀的巨雷,就在那閃光剛逝,雷聲未絕之際,一聲清脆的嬌喊之聲起自數丈外並生巨鬆之後,道:“我想不到你真的會來!”聲音嬌柔,充滿喜悅。但聞那嬌脆之聲,割空而來,瞬息之間,已到身側。楊夢寰不需再看,已由那聲嬌喊聲中分辨出來人是誰,微一鎮定心神,冷冷他說道:“李姑娘可已尋得《歸元秘笈》嗎?”此際,兩人相距不過數尺距離,雖然夜暗如漆,但兩人均有超異常人的目力,是以對方的神態舉動,均能一目了然。隻聽李瑤紅幽幽一歎道:“我今天雖然未能尋得,但明天定可到手,無論如何不會誤了你三天限期。”楊夢寰淡淡一笑,道:“在下對姑娘之約原也未抱什麼希望,但對姑娘一番相助盛意,仍然十分感激。眼下天氣,即將大變,這等荒山之中,不宜久留,而且姑娘位列天龍幫中香主之尊,想必有很多要事待辦,楊某人不便多打擾,就此告別了。”說完話,深深一揖,回身就走。李瑤紅目睹楊夢寰冷漠之情,不禁羞忿交加,縱身躍起,探臂直向楊夢寰右肩抓下。這一變化倉促,大出了夢寰意外,待他驚覺有變,已為李瑤紅五指抓住右肩“雲門”、“肩井”兩穴。楊夢寰暗中運氣,行功右肩,冷笑一聲,道:“李姑娘可是逼迫在下出手嗎?”李瑤紅心頭一涼,倏然鬆開夢寰肩頭,嬌軀輕轉,攔在夢寰麵前,說道:“哼!我有什麼下賤之處?你這般看不起我。”楊夢寰笑道:“不知我哪裏看不起你?你且說個明白。”李瑤紅被問得怔了一怔,暗道:他對我雖然不好,但並無什麼不是之處,要我舉例說明,倒是難以說出個所以然來。但聞楊夢寰輕輕歎息一聲,道:“眼下貴幫實力強大無比,和武林中九大門派已成水火之勢。我們雖無恩怨,但因大勢所迫,勢難兼顧私情,姑娘蘭質慧心,想必能了解我楊某人話中含意!至於姑娘對我數番相助恩義,我定當銘刻肺腑,如果我還能活得下去,異日或有一報。”李瑤紅忽然流下來兩行淚水,說道:“你已在川西救過了我的性命,別說我對你沒什麼恩義,縱然是有,也早還報過了。我明白你說的話,唉!一點也怪不得你,隻怪我自作多情……”忽然她抹去臉上淚痕,吟道:“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吟完兩句,仰臉狂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直似巫峽猿啼。忽的又是一道閃光亮起,楊夢寰借機望去,隻見她玉頰上淚痕縱橫,那狂笑之聲亦早變成痛哭之聲,倏的雷聲震耳,李瑤紅忽然轉身狂奔,但聞哭聲劃空而去,逐漸消失耳際。楊夢寰呆呆地站著,望著李瑤紅奔走而去的方向出神,其實李瑤紅去勢如電,早已跑到了數裏之外……這時,山風陡轉強勁,呼嘯而過,石走沙飛,閃光迭起,雷聲密如連珠……忽然間幾聲喝叱,夾在雷聲和呼嘯山風中傳來,緊接著大笑聲,怒罵聲,不斷傳入耳際,距離也愈來愈近。驀地一道強烈閃光閃起,楊夢寰借著閃光望去,隻見那獨臂單腿的殘廢老人,坐在兩人抬著的竹轎上,聞公泰,和一個身材矮小,身穿白麻衫,腰束紅色絲帶,留著花白山羊胡子的人走在一起,兩人並肩而立,擋住那殘缺老人去路。這白衣人正是雪山派掌門人白衣神君膝雷,楊夢寰那夭和陶玉躲在山腹石室之中,聽到華山、雪山、點蒼三派掌門人商議對付天龍幫的人物,但那日因他躲在石室,未見幾人麵貌,是以,他仍然不認識白衣神君膝雷。那閃光雖然光芒耀目,照澈群峰,但因一閃即逝,刹那之間又複黑暗,楊夢寰除了看清楚三人之外,目光所及,似乎周圍都已站滿了……忽聽轟然一聲巨雷,隻震得四山回鳴不絕,就在那雷聲初動之際,忽然伸來一雙柔軟的玉手,輕扣在夢寰手腕之上,耳邊同時響起了朱若蘭嬌甜的聲音,說道:“不要出聲,隨我一起躲藏起來,現在不知有好多武林高手集中此地,咱們藏起來看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