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權昕並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她隻是潛意識裏想抓住點東西。
抱枕沒有了。
她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將襯衫團成了個球，塞在懷裏繼續抱著。
“……”
窗簾的縫隙之中，一道月光落在權昕抓著襯衫的手上。
牧碳放輕呼吸，壓下眼底的情緒，伸手拉了被子給權昕蓋好。
做完這些以後，他直起身子，走到沙發那裏坐下。
……
“時間，剩的不多了。”
他的腦海中閃過自己曾經選擇的那條世界線。
他曾經當選過很多次神祇位，所以看到的世界線，也比權昕要明晰很多。
他之前沒有對權昕說實話。
並非是將多個影響因子疊加起來，才能觀測到最終的真相。
而是，單個影響因子的能量越強，看到的東西越清晰。
權昕自己看到的，都是真實的。
隻是還沒那麼明確而已。
……
牧碳伸手從終端之中取出了兩根注射針劑。
針筒內流淌著深藍色的液體，幽幽的顏色，讓那液體看起來好像是來自深海的水。
銀色的針尖刺入小臂上的血管。
片刻後，兩管冰冷的液體，被全部推入。
與此同時，牧碳按下了終端上的計時器。
【00:01:32】
【00:03:59】
【00:09:40】
……
【00:12:35】
時間停在了這一瞬。
在能量充滿全身的前一刻，終端仿佛自動感應到了什麼，停止了計時。
牧碳的眼神掃過閃著淡黃色熒光的計時界麵。
“次數還不夠。”
他需要把時間控製在十秒之內。
一絲一毫都不能多出來。
……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腦海中掠過。
牧碳將計時器清零。
空空的注射器，被丟進角落的垃圾桶之中。
隨後，他仰起頭，向後枕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他知道，每一次這樣的嚐試之後，會帶來怎樣的附加作用。
牧碳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大約三分鍾後，他的眉頭突然皺緊，胸膛劇烈起伏著，從小臂處開始的刺骨寒冷，一點點蔓延全身。
喉嚨裏出現了濃重的血腥味。
他睜開眼睛，視線定定地鎖在屋頂的燈上。
手指難以抑製地顫抖。
冷。
渾身上下仿佛都被冰凍了一般。
比起空氣子彈貫穿心髒時純粹的疼，此刻，還多出了某些深入靈魂的刺痛和麻木。
眾所周知，這個世界上，試圖改造身體的，無論是人還是其他什麼，都會付出難以預料的代價。
在幾乎難以承受的痛感之中，他的腦海裏，回想起權昕的那一句話——
“七秒，超額完成任務。”
他的嘴角動了動。
……
知者協會大樓。
牧碳離開以後，這裏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章幻站在會客室的窗口處，看著對麵的招待所。
他靜默地感受著對麵傳來的能量波動，想著自己原本來到這裏的目的——
【C12管轄區某係統的影響因子數量偏多，為了防止失控，請在指定時間內，將數量縮減。】
彎彎曲曲的帽簷遮住了額頭。
……
權昕並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她隻是潛意識裏想抓住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