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隱藏行蹤根本不可能。
權昕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笑了一聲。
“你別想摘下來。
後麵有人願意跟著就跟著，反正我們當做看不見，他們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但是你自己答應的話，可不許反悔。”
權昕一邊幹淨利落地說著，一邊從牧碳手中抽出了一隻冰淇淋甜筒，吃了一口。
牧碳提醒：“那個是我剛才吃過的。”
如果是平時，她或許還會因為這話而感到有點無措，但今天權昕心情極好，絲毫沒有害羞。
“那很不幸，現在沒有你的了，兩個都是我的。”
牧碳：“……”
權昕說完，又一並拿走了牧碳手中的另一個甜筒，獨自向前走去。
牧碳看著女孩透著愉悅的背影，輕微地勾了下嘴角。
……
自供電以後——
娛樂區內的大多數“觀賞”項目，都陸續開放了。
權昕和牧碳肩並肩站在“雙人虛擬觀光電梯”之中，從大約幾千米的地方開始下降。
說是虛擬，是因為在這個過程中，電梯四周的“牆壁”，會全景模擬從天空雲端、逐漸降至地麵、再進入深海的過程。
虛擬場景極為真實，通過人眼完全分辨不出來那是假的。
耳邊有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小動物的聲音。
眼前有落日下的沙漠、碧藍海水和淺金色的沙灘，也有一片綠意的莊園和連成片的白色風車。
全是現實的美好。
“很喜歡？”
權昕聽著身邊傳來的話語，手指一下一下戳在麵前的屏幕上，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仿佛隔著一層屏幕之外，就是透徹的海水和各種各樣遊動的魚。
滿足著她天馬行空的幻想。
牧碳看著權昕眼神中的小興奮，話到嘴邊，剛要說出，卻又止住了。
他想說——
這樣的技術在係統中，想要達到，並不困難。
如果她喜歡，回去以後，可以在科技院旁邊搭一個出來。
但是他又想到，或許，已經沒有這樣的時間了。
他怔了怔，第一次對“時間”有了很明確的感知。
以前，他待在係統之中，周圍的一切，都是平淡無奇、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著。
計劃成功了，就繼續下一個。
計劃失敗了，就想辦法彌補、及時止損。
他過得生活十分公式化，時間的概念，對於他來說，倒不如說成是堆起來的一個個截止日期。
他記得莫旅曾經說過：“這次的審判遊戲，受審者是個我認識的人。
以前的時候，很少有這種緊迫的感覺。”
那時候，他並沒有什麼共鳴。
現在，卻清楚切實地知道，身邊的人，即將一個又一個、接連不斷地離開，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好像水流過手指，卻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隻剩下一手冰涼。
他從身後勾住權昕的腰，下巴抵在女孩的發頂，輕輕蹭了蹭。
胸口仿佛被什麼填滿。
權昕沒有料到男人突然靠近的動作，她稍微仰起一點頭，發出一絲疑惑的聲音：“怎麼了？”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害怕會想到——
想要隱藏行蹤根本不可能。
權昕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笑了一聲。
“你別想摘下來。
後麵有人願意跟著就跟著，反正我們當做看不見，他們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但是你自己答應的話，可不許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