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從中找到些新奇有趣的人。
我主動和路過的人打招呼,和他們談論八卦。
開始的時候挺有趣的,他們回應我的方式不太一樣。
有人會把滿是汙漬的手抬起來揮一揮。
有人會不感興趣地走過去。
有人會掀起眼皮,鄙視我這種躺著賺錢的家夥。
也有人去隔壁買兩碗酒,然後坐下來和我談幾句,希望討得一點賭桌上的技巧。
可是一段時間之後,我就又覺得乏味了。
雖然人們的反應不同,但是總能被分為幾個既定的類型。
當掌握了這幾個類型之後,就沒有任何新鮮感了。
……
在這樣的渾渾噩噩中,我度過了人生中散漫而無聊的十七年。
我以為我會這麼混完我的一生。
畢竟一生也沒有多長,多閉幾次眼睛,總有一天會一睡不醒。
可在我十七歲的那個秋天,產生了一點有趣的變化。
賭場來了一個值得關注的人。
是一個書生。
書生看起來溫良無害,不像是會進賭場的,可當他真的坐到裏麵的時候,我又覺得很自然,一點都不突兀。
他總是穿著一件灰綠色的長衫,長衫一直垂到鞋麵之上,手裏拿著把扇子。
扇子是市麵上普通的類型。
我發現,他經常會更換扇麵。
有的時候是花鳥蟲魚,也有的時候是沒有畫的純色扇麵。
書生換的隻有扇麵,而不是連同扇骨一起。
這是我多次觀察得到的“結果”。
“結果”還有另外幾句話——
他用那扇子殺過很多人。
手法應該是割喉,每次用扇子割喉,他就把扇麵換掉,扇骨依然留著。
久而久之,雖然外麵看起來潔淨如新,內裏的扇骨,早已經透紅。
像是血玉一樣。
這不是什麼難以察覺的事。
他每次來的時候,身上都帶著血腥味。
也不遮掩。
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不會和我打招呼,我和他打招呼,他也不回應,隻是表情淡淡地徑直走進賭場。
他沒輸過。
至少我看見的是這樣。
就這樣見了十多次吧。
在他又一次渾身血腥味走進賭場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不是像之前那樣坐著打招呼,而是直接站在了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繼續往裏走的路。
他停住腳步,看向我。
目光沒什麼溫度。
我很直接地說道:“你剛殺完人。”
他沒有回應,依然平靜看著我。
我換了個問句。
“昨天進城砸攤子鬧事、當街綁人,後來死在夜裏的那個,是你殺的?”
我有我打探消息的方式。
城裏發生的事情,很少有我不知道的。
書生是一個月前進的城,他陸陸續續殺的人中,多半都是些惡徒,但也不完全。
我不太清楚他的殺人邏輯。
他依然沒有回應我。
我看出來,他這樣的無動於衷,不是因為對我有成見。
他隻是單純不想和我說話而已。
我不再談殺人的事:“一起玩一局?”
這次,他終於有了點反應。
“好。”
我笑了笑。
那天,我們挑了個人少、沒人圍觀的桌,玩了挺久。
我試圖從中找到些新奇有趣的人。
我主動和路過的人打招呼,和他們談論八卦。
開始的時候挺有趣的,他們回應我的方式不太一樣。
有人會把滿是汙漬的手抬起來揮一揮。
有人會不感興趣地走過去。
有人會掀起眼皮,鄙視我這種躺著賺錢的家夥。
也有人去隔壁買兩碗酒,然後坐下來和我談幾句,希望討得一點賭桌上的技巧。
可是一段時間之後,我就又覺得乏味了。
雖然人們的反應不同,但是總能被分為幾個既定的類型。
當掌握了這幾個類型之後,就沒有任何新鮮感了。
……
在這樣的渾渾噩噩中,我度過了人生中散漫而無聊的十七年。
我以為我會這麼混完我的一生。
畢竟一生也沒有多長,多閉幾次眼睛,總有一天會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