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太陽漸漸隱去,黑夜來臨。
本來是今日要趕往大唐國境的關隘,但最後不知為何,突然又決定不走了。
溫召輝帶給宗秀的解釋是為了防止路上有變,又隱隱約約透露出似乎是從中都供奉堂有人來接應,明日一早就會到,屆時彙合之後再出發能更穩妥些。
宗秀倒是無所謂,他反正有自己的事情可做。宗秀已將體內流動的靈氣降到低點,隻維持正常的運轉,而大部分的靈氣都用來包裹住銀魄針,然後靠著水磨工夫,慢慢消融。
溫召輝給宗秀安排了一個房間,不過宗秀卻沒心思待在房內,他能感覺到,今夜注定不會無事發生。
在雞鳴關不起眼的一角,是放置馬車的地方,數十架馬車列成數排,最邊上燃著一堆篝火,五名軍士在烤火,驅除秋夜裏的寒氣,另有五人則全副武裝,站得筆直。
這兒共有十名軍士看護,分成兩班,每過一個時辰便會交換位置。
就在此時,一個人朝這邊緩步走來,戒備的軍士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刀柄,待看清了臉,又紛紛放鬆下來,行禮道:“宗供奉。”
來人正是宗子煜,他對當先一名軍士道:“你們可以去休息了,副掌堂讓我值守上半夜,下半夜會有溫供奉過來換我。”
這些修仙者的地位自然遠不是他們可比的,那名軍士帶著討好的笑容,道:“供奉隻管選輛馬車在裏麵好生歇著,這兒有我們呢!”
但接著又聲道:“是不是今晚有什麼事發生啊?姚供奉半個時辰前剛來,現在宗供奉您又過來。”
宗子煜本來要往裏走去,聽到軍士這話,又停了下來,問道:“姚供奉來過?”
那軍士回道:“他現在還在裏麵呢。”
又奇道:“姚供奉也他是奉副掌堂的命令前來值守的,宗供奉您不知曉?”
宗子煜臉色變換了幾下,然後開口道:“可能是我弄錯值守時辰了,既然姚供奉在,我就回去了。”
然後又道:“姚供奉在裏麵,你們也不必如此辛苦守在外麵了,不會出差池的。”
那軍士先謝了一聲,然後道:“這是職責所在,我們不敢懈怠。”
宗子煜點點頭,也沒多,直接轉身走了,隻留下那幾名軍士一臉迷糊。
一名年輕軍士道:“我們要不要去知會姚供奉一聲?”
另一名老成些的軍士則道:“知會什麼?守好自己的崗位就行了。”
先前那年輕軍士嘀咕道:“我總覺得宗供奉來得有些古怪。”
那老成軍士則緩緩道:“還不如姚供奉更奇怪些。”
年輕軍士正要問這是為何,忽然眼睛睜大,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原本筆直站立的同袍全都緩緩倒地,他正要發信號,一柄利刃擱置在他喉嚨前,這利刃壓得如此之緊,年輕軍士甚至能感覺他頸前的皮膚已被割開一道口子。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別動。”
雖是秋的夜晚,但年輕軍士額頭卻不住有汗滴落,他想大聲喊叫,卻沒有勇氣以性命為注。
那個冷冷的聲音繼續道:“我問你答,別耍花樣,否者我把你腦袋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