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駕馭著他身體的這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著幾分猶豫，似是覺得此時說這樣的話並不合適，可又不得不說似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從未求過別人的人，第一次因為什麼緣故，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一般。
盡管這麼說可能有些言過其實，那就那一刻，方晨所感受到的確實是就是這樣。
又是短暫的沉默，駕馭著他身體的那人似乎是在等，等待著期盼中的那個回答，而方晨則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雲飛揚。
這個世間，如果說他還有什麼親人的話，那一定就是雲飛揚和雲倩倩兩人了，而在他心裏，能夠讓他叫上一句師父的，也隻有雲飛揚一人。
盡管到了現在，方晨已經能夠肯定駕馭著他身體的這人究竟是誰，可對於他而言，盡管這人從某種角度來說，與他關係密切，可在他的心裏，更多的還是偏向於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而恰巧，這一世的方晨最早明白的事情便是尊師重道，更何況，不善言辭的雲飛揚，為他所做的一切，又何嚐不是遠遠超出了尋常師徒間的情誼？
如此這般，盡管駕馭著他身體的這人身份特殊，可就這麼叫他師父，方晨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畢竟雲飛揚在他心裏的位置，實在是太重了。
“罷了，總歸一場相遇，你我各有使命，我又何必……”
似乎是察覺到了方晨的心思，駕馭著他身體的這人也就沒有了繼續為難他的意思，反倒是略顯自嘲的笑了笑，然後風輕雲淡的說著。
可盡管他說的平常隨意，但其中的那抹失落和遺憾卻是直擊方晨的靈魂深處，那一刻，方晨隻感覺他像是在辜負著什麼，猶如正在釀成一個莫大的遺憾，而且終生無法修補。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冥冥之中的突然暗示，以前方晨也曾經曆過一次，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感覺，他才尋找到了那獨屬於大氣運加身之人才可以尋找到的極天之地所在！
可那是上一世的事情，漫漫一世，他才不過有了那麼一次這種感覺，可現在……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經生起便是越來越濃，就像是已經可以確定自己正在釀成什麼遺憾，並且親眼看著這份遺憾變成了一顆釘子，直直的刺在了心頭，再也難以拔出一般。
“師父！”
就在駕馭著他身體的這人自嘲的笑了笑後剛想改口說些別的什麼時，還弄不明白這到底會是什麼遺憾的方晨，當即壓下所有的思緒，認認真真的叫出了師父這兩個字！
師父師父，這兩個字又何嚐會沒有父親的意思？
雲飛揚救他於水火，並且帶回劍宗悉心照料，哪怕已經將他當做了衣缽弟子，可也從未勉強過他什麼，所以方晨很樂意叫他師父，尤其是這一世。
而此時正駕馭著他身體的這個人，盡管沒有親自教導過他什麼，可卻是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駕馭著他身體的這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著幾分猶豫，似是覺得此時說這樣的話並不合適，可又不得不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