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瀚的腳步,微微頓住。
“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嗎……”
沙發上,響起謝安蕾低低的問話聲,語氣中藏匿著一種讓人心揪的傷痛。
頭,痛欲裂!
“冰夏有夜盲症,我不能放任著她不管。”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卻忽而,轉向她道,“在這裏等我!!”
他盯著謝安蕾的目光,寫滿著堅定與認真。
下一瞬,邁開步子,追了出去。
他,終究還是走了……
那一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謝安蕾隻覺心口如同被攪拌機碾過一般,瑟瑟作疼!
她與呂冰夏之間的較量,不過隻是自己自視過高,以卵擊石罷了!
黎天瀚又怎會在意她呢?!
謝安蕾自嘲一笑,不顧頭部的疼痛,強撐著自己起了身來。
樓下——
黎天瀚才一追下樓,就見呂冰夏蹲在不遠處的地方,小身子可憐兮兮的蜷縮著,頭埋在膝蓋裏,肩膀顫抖著,隱隱作泣。
看著她那抹熟悉的小身影,黎天瀚緊張的心弦瞬間鬆懈幾分。
邁開長腿,走近她,心下一陣疼惜,“冰夏,蹲在這裏做什麼?來,起來!”
他伸手去拉她。
“哥……”
地上的呂冰夏,起了身來,含著淚水一頭砸進了黎天瀚的懷裏,“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放任著我不管的!!”
所以,她乖乖的蹲在這裏,等他下來。
黎天瀚下意識的抬頭看一眼上方,心掠起一絲異樣的悸動,似要輕輕拉開懷裏的呂冰夏,然而,脖子卻被她抱得緊緊地,“哥,不要推開我!!不要……”
樓上,謝安蕾站在落地窗前,借著路燈,她模模糊糊間看見了樓下那兩道緊緊相擁的斑駁身影……
如謝她也患有夜盲症,此刻的自己,心底會不會好受些?
“冰夏,我送你回去。”
黎天瀚輕輕拉開懷裏一會哭一會笑的呂冰夏,心緒竟是史無前例的淩亂,“以後這麼晚了要出來就打電話給老李,讓他去接你。”
“好!”呂冰夏收了眼淚,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哥最關心的人還是我!”
“當然!”黎天瀚彎了彎唇,不管出於哪種愛,他都應當無條件的對她好!即使做不了情人,但,她是他的妹妹!親妹妹!!
“哥,待會你陪我看碟片好不好?我最近新買了好多電影碟,可惜都找不到人陪著看!”車上,呂冰夏挽著黎天瀚的手臂,頭倚在他的肩頭上,不停的撒嬌。
“冰夏,哥手上還有個case沒完成,今晚可能不能陪你一起看了。”
“哥……”呂冰夏不依,撇了撇嘴。
“聽話……”黎天瀚淡淡出聲,語氣沒有太多波瀾起伏。
呂冰夏偷偷覷他一眼,半響才乖乖點頭,“好吧。”
她知道,男人如流沙,握得越緊,流走得越快……
可呂冰夏忘了,男人如流沙,不管鬆緊,但他遲早是要流走,再小心翼翼,其實也不過隻是快和慢的問題!
看著那輛熟悉的奔馳,緩緩滑出停車場,謝安蕾的心,一沉再沉。
他說,要自己在這裏等他……
可是,他真的還會回來嗎?
謝安蕾拾過自己的手提包,情緒低落的走出了他的辦公室去。
她沒有開燈……
或許是不願意把自己的脆弱與傷痛暴露在光亮中,宛若隻有被這夜幕深深籠罩著,她才不顯得那般落魄與卑微……
謝安蕾想,如謝愛情真的可以分出勝負的話,她不知道黎天瀚是否會贏,但她知道,這場愛情的競爭裏,打從一開始,她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有時候她會不停的反問自己,既然明知如此,為何不幹脆放手呢?
可是,放棄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就如同讓她,放棄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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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後,黎天瀚從呂冰夏的家中折回了公司。
然而,辦公室裏,迎接著他的卻是一室冷清。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沙發,那一刻,他的心底掠起一抹太過明顯的失落情緒,卻似還帶著某種期許一般的,推開辦公室的內間休息房,卻發現依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