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黑壓壓的,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慕倚晚站在園子裏給自己種的四季青澆水。
“嘎吱……”老舊的鐵門被緩緩打開。
“喲,這還是風光鼎盛的慕家嗎?怎麼像個祠堂似的。”一個穿著華貴服飾的女人走了進來,語氣有些嫌棄。
慕倚晚心裏頓時就湧起了不快,這是慕老爺子過世的靈堂,今剛好是出月的日子。
那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不過現在也不在了。
但她還是耐下了脾氣低聲喚了一聲:“媽,你怎麼來了?”來人正是她的婆婆。
“聽今是你爺爺出月的日子,來上柱香,畢竟親家一場。”蘇母很是傲慢。
“那我給你點香。”慕倚晚沒有太多的情緒,淡淡地去給蘇母點了一枝香,遞到了蘇母手中。
蘇母身後跟著一個戴著寬邊太陽帽的女子,見狀也要上前跪拜,被蘇母慈愛地阻止了。
“嵐兒你懷著身子就不要跪跪拜拜的了。”她的聲音是慕倚晚從來沒有聽過的溫柔。
“好的,媽。”女子語氣溫婉地回答道。
媽?難道蘇雲言還有妹妹嗎?結婚兩年都沒有聽他過。
蘇母敷衍地行了禮,隨即轉過身來,從包裏掏出一本文件遞了過去,睥睨著一身素衣的慕倚晚,聲音淡漠刻薄:“慕姐,請你看看這個。”
慕倚晚一頭霧水地接了過來,頁麵上的標題是加粗加黑的宋體字——離婚協議書。
她有些驚愕地望向了蘇母,語氣仍然是一成不變的清冷:“媽,這是什麼意思?”
蘇母的語氣頓時激動了起來,還帶著濃重的嫌棄:“什麼意思?就是我家雲言要跟你離婚!結婚兩年多了,你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蘇家就雲言一個兒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知道嗎?”
慕倚晚淡淡抬起頭,聲音清冷:“這是蘇雲言的意思嗎?”
“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蘇母強勢地答道,“我們家媳婦懷孕了,你別磨磨蹭蹭的,嵐兒的肚子可等不了!”
慕倚晚隻覺得當頭一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望著蘇母,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你什麼?”
蘇母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我什麼?我我嵐兒有了雲言的骨肉,他們要辦婚禮,所以請你快點簽字離婚!”
慕倚晚修長的手指緊緊攥緊了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指尖泛白,聲音顫抖:“這不是真的——”
“什麼不是真的,孩子已經照過了,是男孩,三個多月了!”蘇母得意洋洋地道,“所以你也別占著蘇太太的位子了,趕緊離婚,至於財產,我們雲言為你慕家做牛做馬,供你們錦衣玉食這麼多年,要你一半股份,幾棟別墅也不算過份?”
慕倚晚頭痛欲裂,慕氏的股份是她爺爺留下來的,家產也是,蘇雲言做總裁工資是一分不少發給他的,他憑什麼分一半的財產?
慕倚晚隻覺得心裏空洞得厲害,她捏緊了手上的離婚協議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淡漠都道:“就算要離婚,也輪不到你來,叫蘇雲言來跟我的律師談。”
“慕姐,協議書上已經寫得很明白了,我們的婚禮快要趕不上籌備了,請你行行好簽字。”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陸向嵐忽然出聲哀求道,聲音柔軟。
慕倚晚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摘掉了太陽帽的容顏上,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眉目秀美,性子溫婉,起話也有吳儂軟語的味道。
不過慕倚晚打量她的目光,讚賞隻占了一分,其餘九分都是濃濃的鄙夷,連聲音都是輕慢:“這位姐,我簽不簽字,不是你了算的,也許我一個不高興,要拖上兩年呢。”
陸向嵐的臉色一下去唰白了起來,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蘇母當即伸手扶住了她,厲聲對慕倚晚:“慕倚晚我勸你識相的就趕緊簽字,別逼雲言動手!”
慕倚晚眉目倨傲清冷,一字一頓道:“請你們從我的地方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