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北沉默了一會兒。
喬恬簡又是開口,聲音很輕很柔,一字一句都輕輕敲擊在單北的心尖上。
“單北,也許你不相信任佳茵說的話。但是......我確實有點相信。”
“你知道的,在和我父親相認之前,我一直就是個孤兒,沒有自己的親生父母的孤兒......當時,任佳茵說那些話的神情不像是騙人的。甚至有那麼幾個瞬間,我真的有跟她同病相憐的感覺。”
“如果她真的是演戲,也一定會有漏洞。可是就連,就連親身有過這樣經驗的我都沒有感覺出來有任何不對......”
喬恬簡說到這裏,微微抿唇,然後垂下了眼瞼。
“反而,她後麵對我說的那些滿不在乎的話,反而像是假的......單北,你知道的,我是個警惕心很強的人,如果任佳茵在這一點上能騙過我,那我真的認輸了。”
單北的黑眸深深地凝著喬恬簡,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有些心疼。
每次喬恬簡說自己是孤兒的時候,語氣語態都已經似乎有些淡然了。
可他還是會心疼。
單北輕輕擁住喬恬簡。
嗓音低沉暗啞,“喬恬簡,以後你再也不是孤兒。除了你父親,你還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喬恬簡抿嘴笑了,在單北的懷裏微微仰起頭,看向他,眼神明亮亮的。
過了一會兒,喬恬簡突然想起什麼,又是看向單北,神色有幾分猶豫和躊躇。
“對了,我記得校領導說過還是從別人那裏聽說過來著,你是森岑大學最大的股東?那我......”
那我如果真的要對付校領導,你怎麼辦。
喬恬簡有點欲言又止,到底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看著眼前小女人有些小糾結的模樣,單北伸手,有些好好笑地輕輕刮了刮喬恬簡的鼻尖,寵溺至極。
“傻瓜,你以為我在乎過那些?”
喬恬簡怔了怔,下意識動了動唇,“可是你是最大的股東......而且如果你不在乎那些,那你在乎什麼......”
望著單北似笑非笑,寵溺地凝著她的眼神,喬恬簡的心底已然有了一個答案。
“傻瓜,我真正在乎的是你啊。”
單北溫柔地將喬恬簡散亂在額前的碎發,撚到了她的小巧的耳後根,“做森岑最大的股東,無非是因為,這是我父親那輩,曾經一手創立起的學校而已。”
說到這裏,單北的眸光微微流轉了幾分。
喬恬簡聽了,忍不住出口詢問。
“那你......父親呢?”
這句話,喬恬簡不是第一次想問。
每次都隻聽到單北提到他的母親,卻從來都沒有聽到他提到他的父親。
這是第一次......
單北的眸光輕輕的閃了閃,有幾分黯淡。
“我父親很早就已經去世了。”
去......去世了?!
喬恬簡的眼底劃過一抹根本掩飾不住的震驚。
單北才二十歲啊,他的父親怎麼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激了,喬恬簡連忙開口道歉。
然後輕輕地咬了咬下唇,垂了垂眼瞼,低下了頭,滿臉愧疚。
看見喬恬簡這個模樣,單北卻突然笑了,輕輕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