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月沒星暗,天皇靜立船頭仰天而視。夜幕一片淒然。
摹地,天上一顆流星殞落,就象是代表著一個霸者的消失。
然而流星之畔,還有一個更亮更耀眼的流星在照耀著大地。天皇乍見之下,神色微微一變,嘴角掠上了一抹得意的獰笑。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一局定天下,白子,黑子,死無葬身之地,手握紅子的天皇,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正有如那一顆照耀著大地的流星。
莫地,靈智一閃,他的眼睛竟然又再次破倒睜開。霍然轉身,火狼己然一聲不響的跪在他麵前,同時看到了一個他不能不看的人。這個人並非是火狼……
而是一個人頭。火狼剛從無神絕宮島上帶回來的人頭。
——無名之頭。在一個精巧的匣子上,嘴角滲皿,栩栩如生。
天皇乍見之下,神色一片哀然,緩緩的垂頭歎道:
“嗯,無名已死,餘下的隻有風雲,無名二仆,無神絕宮與中土皇帝,相信他們勢難逃出絕心及幻忍們的天羅地網。”
說話聲,雙膝緩緩跪下。
火狼見狀,凝視著無名的人頭,嚎蟬,不敢吱聲。他內心深處,早已深深感覺到了天皇的可怕。天皇不再開口,他又豈敢出言招罪。
船上的一片死寂,靜得可怕與陰森。
四周一片死寂,天上之濃星黯,海浪嘶聲嚎吼!
思緒疾轉,暗自思忖:
“經過天皇精密的盤算,以絕心及幻聖一心師兄弟的力量,足以完成這個趕盡殺絕的任務。”
火狼意念至此。天皇倏的仰頭哈哈大笑道:
“勝者為尊,朕才是一天下真正的霸者。火狼,你起來吧。”
火狼聞言大喜,應聲而起道:
“陛下,無神絕宮己滅,東溉即將一統,陛下獨領風騷之時己然為期不遠,真是可喜可賀。”
天皇聞言笑聲嘎然而止,凝目遠視道:
“不,這才是朕真正計劃的開始!”
話音甫落,緩緩閉上了雙眼。
火狼聞言暗自動一驚怔一旁,緘日無言。
天皇的真正計劃又是什麼?
遠方一片昏暗。天上無星,亦無月。唯浪濤擊岸,凶猛絕倫。
***
絕心趁眾人驚愕之際,身形摹地旋起,大喝一聲,雙臂一舒,瘋狂似的撲向皇帝。
龍王見狀大驚,厲喝一聲:
“臭小子爾敢。”
急提全身功力,身形飛撲而上,鐵拳閃電般的迎向絕心。
絕心身形未進,甫聞喝聲,己覺強碩無匹的拳勁臨體,冷哼一聲,身形一錯,右手五指箕張,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疾抓向龍王的鐵拳,指罡銳如利刃。
龍王做夢也料不到絕心竟然不閃不退,碎不及防,被他抓過正著,巨痛至極,情不自禁的驚呼一聲,猛運全身功力。
絕心一抓得手,冷哼一聲,身形一旋,嚎的一聲脆響,赫然將龍王的鐵腕拗斷,飛摔而出。
變化驟起。鳳舞與皇帝見狀大驚,相救不及。龍王已然驚呼著呼著“砰”的一聲被摔在地上,渾身骨格幾欲碎散,生痛至極。
鳳舞見狀不禁暗愕:
“是否是因為龍王於被禁之間疏於練功,才會不堪一擊?否則憑絕心的功力,又豈能在兩招之間將他挫敗?”
其實事實並非如此,而是絕心一直以來都在隱藏自身功力。他早有叛心,且深知其父忌才,故一直出手隻使一半的力量,事到如今己是他盡展所長的時候,又豈會再自隱藏?
鳳舞與皇上二人又豈明白這其中的玄妙與關鍵。
絕心兩招挫敗龍王,並不乘勝出手,雙臂一舒,十指箕張,掌心朝天,“哈哈”大笑,似抒發其胸中壓抑多日的積憂與憤。笑聲震天,響遏雲霄經久不絕,令眾人聞之暗自動容。幻聖一心與巨二郎聞聲,疾步走到他身旁。
龍王負傷,皇帝與鳳舞見三人邁步逼近,心中暗震。
絕心笑聲甫遏,幻聖一一心雙掌合什道:
“你們這班中原餘孽,今日休想逃出我掌中的天羅地網。”
巨二郎則是“嘿嘿”奸笑道:
“絕無神的女人倒長得很標致,記著要留給老於慢慢享受!嘿嘿……”
龍王、鳳舞,皇帝三人聞言盡現怒色,目爍寒芒。大難當前,凝目側視。聶風在傷疲之下,己然虛脫昏厥倒地。
而步驚雲任在閉目凝神驅毒,三人心中都十分明白,強敵的力量卻是難與抗衡。一時思緒疾轉,眼角隱憂。暗自凝神戒備。
***
就在東瀛殺氣衝天的同時,在遙遠的神州境內的一個巨大的冰川中,竟搭著一間簡陋的小居。
屋內住著一個潛心練功的人。此人一身紅衣,麵赤如火,正是久違了的斷浪!
絕心曾率眾擒捕中原群雄,斷浪是唯一逃脫之人。其時他隻覺武林混亂一片,何不找個無人之地修練。好讓自己從劍魔處得來的斷脈劍氣更為精進。
要以蝕日劍法的內家基礎融會斷脈劍氣,練功時渾身會灼熱如火,斷浪遂在此冰天雪地駐居,正如驅除練功火熱煎熬,
斷浪自小在天下會耳懦目染,深信力量之重要,他千方百計尋得斷脈劍氣,此刻正是其大功漸成的的時候。
一日,斷浪正在屋內打坐調息運氣。屋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嘈雜的人語聲,心中一驚,忙斂氣收功,提劍出屋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屋外赫然來了一大批人,一時之間人聲鼎沸。
來人全是一些小販。賣的都是不同地方的小吃,一見即知是來至大江南北。卻認不得一人。斷浪細看之下不禁沉思不語。
奇怪的是來人竟皆踏雪無跡,雪上沒有留下半個足印,僅從這一點就可以得知,來人全是一流高手。
然而更令人驚奇的是眾人所放的擺賣,盡皆深陷雪之中,似乎重逾百斤。
這批小販身負百斤重擔,而踏雪無痕;他們的輕功與修為豈不是到了不可思議駭人聽聞之境。
單憑這一手肩挑百斤而踏雪無痕的功夭,己足可以晉身中原十大高手之列。然而中土又怎麼突然出現這一群臥龍藏虎?
思忖之際,斷浪凝目細看,赫然發現其中一人有似曾相識之感。不為之一震,猛然想起,自己還未離開天下會時,也曾在天蔭城中見到過這個人。心中不禁暗自驚疑。
目光不斷在眾人身上搜視,益是感到驚詫莫名。
隻見其中一個小販,賣的雖是狗肉,掛的卻非羊頭,而是——人頭!不禁暗自震驚不已,疑目細觀。
持著的三個人頭赫然是斷浪所熟悉的三名劍道高手:傲天、劍貧,以及斷脈派頂尖高手劍魔,一時不禁驚然動容,驚得瞪大了雙眼。但眾小販卻似未發現他一般,各自爭論不休。
突然,鼎沸的人群倏的平靜下來。一個人從人群中冉冉步出。
但見此人身著紅色貂袍,炯娜多姿,令人異常迷亂,撲朔迷離。因為此人給人的第一眼,竟然分不出其是男是女,仰或是雌與雄。
這雌雄難辨的怪人聞言呢聲道:
“小兄弟,毋用緊張,我們此來,不過想借你的頭一用。”
雌雄難辨的怪人此言一出,斷浪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冷哼一聲,右手一舒,閃電般的扣住劍柄,鏗的一聲龍吟,火麟劍己然出鞘,雙目寒陡盛,利劍般的逼視著怪人。
男女難分的怪人乍見斷浪利劍出鞘,劍氣森然,揮手驚喜道:
“哎呀!原來你也是用劍高手?不過那三個所謂的用劍高手的頭顱,最後還是給我們擺賣了。你看自己可有把握勝過我們呢?”
話音情脆,悅耳動聽。
斷浪聞言一震,暗自思忖:
“的確,以目前修為而論,自己未別勝得過眼前此數十高手。”
琢磨之間,鏘的還劍入鞘。摹的覺渾身如遭針刺,極不自在,內心大駭,暗呼:
“不好!我著了他們的道兒。”
原來那個人正以含情脈脈的眼光注視著他。靈智一閃,不敢與之對視,緩緩的低下了頭。暗運功力護體。
那個雌雄難分的人見斷恨垂頭不語,纖纖玉手,展開一方絲絹嫵媚笑道:
“嘻嘻,愈看便愈覺得你俊俏可愛,好吧!就看在你是俊男的分上,我姑且給你一個選擇。”
“哼!”斷浪聞言且不斜視,冷哼道:
“裝神弄鬼,本少爺倒要看看你要些什麼花樣?”
雌雄難分的怪人聞言不惱不件,身於微微一傾,邪笑著包視斷浪,玉手輕捧絲絹,左手食指一伸道:
“就讓我們先賭一把!若你輸了,你便陪我一年,若你勝了,我就免你一年不死。如何?”
語音恰足黃菏啼穀,又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至極。
斷浪聞言不禁驚得瞪大了眼,張口無言。如此古怪的賭法,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天下鮮有。一時不禁為之愕然。其餘旁觀無言的小販,聞言不禁“哈哈”笑道:
“小子,你能陪我們主人一年,真是幾生修到的福啊。”
雌雄難分的怪人見斷浪緘口不言,玉手朝後一招,手執一麵大銅鏡的英俊青年疾步走到他的身旁,以鏡照著斷浪。輕聲道:
“這樣吧,我們的賭法很簡單,你就猜一猜,我倒底是男人也或是女人。”
語音清脆盡耳,幾乎與那雌雄難分的怪人的語半一般無二。
斷浪聞言—震。心中暗想:
“眼前之人透著無窮古怪,此人倒底是難還是女?倒想弄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