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願為主寵(1 / 3)

半月後。

抱病在床一月有餘的帝王終於在太監總管的攙扶下上了朝。一身威嚴的皇袍,也無法遮擋他虛弱的病容。蹣跚的腳步頓時讓朝臣們心中了然, 屬於允德帝的時代馬上就要結束了。

允德帝自知時日無多, 早已決定了儲君人選, 他正要開口命太監總管把儲君詔書呈上來,突然有人一步踏出, “父皇,您龍體欠安, 還是早些退朝,調養身體為好。”

群臣皆望向三皇子, 隻見他撫掌而笑, 神色自若, 絲毫不把帝王放在眼中。而隨著他的拍手聲響起, 大殿外傳來沉重齊整的腳步聲, 帝王麵色大變, 群臣也終於意識到三皇子意欲何為。

這是逼宮!

允德帝抬手,狠狠拍在了龍案上, 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三皇子, 一句話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臉都憋紅了。僵持許久, 他最終頹然癱坐在龍椅上,口中反複道:“孽子, 孽子。”卻無人能聽見。

眾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大殿中央。

“三皇弟, 你這是何意?”太子麵沉如水, “收買禁軍, 圍堵皇城,你想做什麼?三皇弟,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謀逆,是掉腦袋的大罪。莫說你是皇子,就算是儲君,膽敢如此大不敬,父皇也定不會輕饒。”

“皇兄,你還沒看出來嗎?整個皇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皇位已是我囊中之物。”三皇子伸出手做了一個緊握的動作,神色狀若癲狂。

太子冷哼一聲,諷道:“三皇弟還真是準備周全,看來皇位,你是誌在必得了?”

“正是。”

“哈哈哈!”太子朗聲大笑,“可惜啊可惜,你還是棋差一招。袁統領,三皇子以下犯上,意圖謀逆,直接拿下,就地□□!”

袁統領領命,長劍出鞘,一劍穿心。三皇子眼睛瞪得跟銅鈴那麼大,就這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噴湧出來的鮮血濺.射在樣式精美華貴的龍.柱上,為大殿增添了幾分血色。

大臣們俱是膽戰心驚,三皇子再怎麼說也是皇子啊,太子就這樣直接殺了他,未免太殘暴了!

而下一瞬,大臣們更加愕然,他們親眼看到那把沾染著三皇子鮮血的長劍,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刺穿了太子殿下的胸膛!劍鋒泛著冷光,鮮紅的血液順著劍身流淌下來,浸透了太子的華袍。

這,這……群臣連連後退,生怕袁統領殺心大起,血洗金鑾殿。然而袁統領似乎並沒有這個意思,他含笑抽出了長劍,看也不看倒地的太子殿下一眼,轉身朝著大門單膝跪下。

一連殺了兩位皇子,袁統領自然吸足了群臣的目光,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百官的心弦。此時此刻,他低垂著頭顱跪在地上以示恭敬,讓人忍不住去想,是何等尊貴的人,能讓連皇子都敢殺的袁統領俯首稱臣。

釘頭磷磷的金鑾殿門終於打開,露出周隘峰高大挺拔的身影。他跨進殿內,威嚴的目光緩緩掃過群臣,最終定格在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上。

“太子,三皇子私自調用禁軍,圖謀不軌,罪不可恕。此二人已經伏誅,諸位可有異議?”周隘峰不疾不徐道。

群臣麵麵相覷,不知所措。而當資曆最老的王丞相率先下跪表態之後,其餘的朝臣也紛紛跪下,不敢多言。

祁承目睹這一切,視線卻掠過群臣,看向上首的龍椅。他和周隘峰離皇位越來越近,這也就意味著,距離他離開的日子,不遠了。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不論是周隘峰還是他,都必須要毫不猶豫地走下去。這兩年來,祁承雖遠在邊關,卻一直在動用千崇閣的勢力,為太子和三皇子提供雙方的情報。在祁承有意地推動下,兩人的儲君之爭愈演愈烈。

兩方勢力相互傾軋,原屬於太子和三皇子的勢力在鬥爭中被捋奪了個幹淨,如果他們二人能靜下來仔細想想,不難發現在每次爭鋒之後,除去對方黨羽的同時,自身勢力也被削弱了一部分。長此以往,當他們察覺到不對,朝中大臣竟全都換成了生麵孔!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千崇閣給他們的情報——帝王所選的儲君,居然是對方!

巨大的恐慌讓他們瞬間失去了理智,而在得知允德帝今日就要宣讀詔書之時,卻意外得到了禁軍統領的幫助。恐怕連允德帝都不會知道,他所愛重的禁軍統領竟出身於程家軍,從一開始就是周隘峰的心腹。想到此處,祁承不由得抬首看了眼身側的男人,周隘峰也察覺到了祁承的目光,轉過頭來回以一笑。

祁承正想說點什麼,突然一聲尖細的哀嚎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隻見太監總管撲倒在龍椅下,哭得涕泗橫流。

眾人心如擂鼓,太醫這才姍姍來遲,看也沒看地上的兩具屍體,替允德帝檢查一番後,搖了搖頭。

允德二十八年,帝崩,七皇子即位。

朝中有重臣擔憂邊陲之地會有太守為求利益投靠敵國,趁著新帝登基之際,與敵國裏應外合,攻破邊關。然而事實證明大臣們的多慮了,北地數十位太守不遠萬裏趕來參加新帝登基大典,此等忠心日月可鑒。

登基大典過後,七皇子,不,現在應該稱呼承德帝第一件事就是冊封皇後。冊封當天,帝王親封祁承母親陳氏為一品誥命,同時欽定鎮國侯世子為鎮國侯最小的兒子祁德盛,並將他過繼給陳氏。鎮國侯趴伏在地上領旨謝恩,絲毫不敢多言。

新任總管太監宣讀過冊文,百官盡皆下跪,山呼皇後千歲千千歲,沒人敢對祁承這個大周國第一個男皇後表露出分毫不屑。帝王剛剛登基,次日便冊封皇後,寵愛之意不言自明,哪怕是最敬業的言官,也不敢在這個當口觸皇帝的眉頭。當祁承接過鳳印之時,他看到周隘峰的眼底驟然璀璨的光芒。那天晚上,他們幾乎是瘋狂的索求著彼此,一刻也不願分離。

周隘峰喘著粗氣大力征伐,“早晚要被你榨幹,你怎麼這麼饑.渴,難道我平日沒有喂飽你嗎?”

回應他的是更加炙熱的吻和勾人神魂的呻.吟。

第二天,周隘峰上朝歸來,一臉的怒氣。

祁承問:“出什麼事了?”

“還不是那幫言官,成天就知道催我選秀,我拒絕了,他們就滔滔不絕說了半個時辰!弄得朕頭都大了,承兒,替朕揉揉。”周隘峰伸手把祁承的手掌按在自己太陽穴上。

祁承大拇指按了按,聽到周隘峰舒服的歎息,才繼續揉捏,口中道:“你或許可以考慮一下選秀的事情,畢竟……”你需要子嗣。

“祁淩恒!”周隘峰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周隘峰死死盯著祁承,眼底透著一絲受傷。他上前幾步,將祁承禁錮在方寸之間,末了,發狠地吻了上去!

祁承被動地承受著周隘峰的入侵,周隘峰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不知疲憊的用各種方法宣誓自己的主權。

他的手指懲罰性地伸入祁承口中翻攪,將祁承翻來覆去地舔了個遍。

“說,你是誰的?”

“你的,你的,嗯……”

周隘峰緊緊環住祁承,“你是朕的皇後,朕隻要你一人!”

……

“鬥熊,我還能停留多久?”祁承躺在床上,一麵揉了揉酸軟的胳膊和遍布愛痕的脖頸,一麵問。

【大概……還剩下兩天?任務目標登上皇位之後開始計算離開時間,五天就可以打開時空隧道。當然,宿主如果急著走也可以去死一死……】鬥熊有些不敢確定,實在是這兩天他老是死機,日期都有些紊亂了。

祁承捏了捏小光球,什麼死一死,正常人會隨便想要去死嗎?不過隻剩下兩天了嗎,還真是快啊。他揉了揉眉心,喃喃道:“走之前,我能為他做點什麼?”

【我搜一下,龍城郊外,天照國隱藏在大周的殺手都聚集於此,宿主可以考慮去剿滅他們。】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是人家普遍鍛骨境……】

“那還不簡單?”祁承摸了摸腰間的玉玨,仿佛能從刻痕裏感受到對方淩厲而溫柔的眼神。“明日就啟程,鬥熊,把我的棒棒糖換夠一萬修為吧。”

【這沒有必要吧,我們還有其他世界要直播,如果換到一萬修為,那就隻剩下328根棒棒糖了。】

祁承沒多思考便道:“換吧,下個世界再掙就好了。”

……

“皇後不見了?”周隘峰猛地站了起來,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什麼時候的事情?”

侍女哭哭啼啼道:“就,就辰時左右,奴婢準備為娘娘洗漱,就看到他不見了。”

“知道他去哪了?”

“奴婢不知……”

砰!周隘峰一掌下去,書案瞬間變成齏粉。他立刻出動所有禁軍全城搜尋,終於在一位馬商那裏尋得蛛絲馬跡。好在祁承為了趕時間,並沒有留意清理自己蹤跡,帝王很快就知道了祁承的下落,馬不停蹄趕往龍城。

這日,正是祁承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

……

一條蜿蜒的血路沿著羊腸小道直至懸崖,殘陽如血,仿佛一張血紅色的大網,隨時都有可能籠罩下來。

祁承站在懸崖邊上,眺望被夕陽染紅的山巒。微風蕩起他的長袍,吹淡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他的身後橫七豎八地躺著殺手的屍體,□□斜插入地麵,纓穗顏色極深,不住地往下淌血。

“為什麼不殺我?”鍾耀實立於一旁,神色複雜地看著祁承,他無法形容祁承帶給他的震撼,那種暴力與殺戮的美感,哪怕是戎馬半生的程老將軍也無法企及。那些在他看來無比強大的鍛骨境高手,竟無人是祁承的一合之敵。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一招一式凝練至極,揮手間便能主宰生死。一杆□□挑起幾多殺手的黑血,一個人,硬撼了整個龍城殺手組織,這位皇後殿下的實力絕不止鍛骨境而已。原本他對祁承的估計已經很高了,卻沒想到直到今天才看到祁承的真正實力——簡直強到令人絕望。

祁承轉頭看他:“因為你還有用,程家軍還需要一位軍師,而你手中掌握的天照國機密也絕不會少。”

鍾耀實長歎一聲:“即便我願意,程家軍也容不得我了。”

祁承道:“你別無選擇,我已經放出消息,恐怕現在天照國國主已經知道是你出賣了他的殺手軍團。”

鍾耀實愕然,繼而怒視祁承,“你說什麼?”他的瞳孔陡然變得赤紅,顯然處在暴怒的邊緣,聲嘶力竭道,“我要殺了你!”

祁承反手製住他:“你的父母我已經派人從天照國內救出,送往蘅嶺關,你若是執意這樣對待恩人,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