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將在24個小時內抵達戰場, 莫慌! 更何況,鎮國侯尚值壯年,春秋鼎盛, 膝下除了祁承和祁鼎豐之外還有三個兒子。哪怕將來祁鼎豐真的成為世子,要繼承爵位還得再等上幾十年。而祁承則不同, 陳岱川一生隻有一個女兒, 將來他必然要繼承千崇閣。千崇閣乃江湖第一組織,掌握的情報網絡錯綜複雜, 連允德帝也要忌憚三分。若千崇閣能為他所用,不單是皇位如同囊中之物,就連天下, 也未必不可圖之。此消彼長之下, 太子心中的天平慢慢傾斜。
“來人!”太子終究有了決斷, 在侍衛耳邊耳語幾句。侍衛領命離開,他複又轉身,正色道:“祁公子的心意, 本殿下定不會辜負。他日我榮登九五,莫說是祁鼎豐,縱是整個鎮國侯府, 隻要你要,我便雙手奉上!”
“如此,便先謝過殿下了。”祁承頷首, 從懷中取出一卷書簡, 赫然和先前交與七皇子的那份樣式一般無二。而他似乎也沒有現在就給太子的意思, 隻是拿出來把玩片刻,便又放回懷中。
太子看向書簡的目光帶著難以掩藏的貪婪,見祁承看過來,忙掩飾輕咳一聲道:“國師那邊暫且不好動他,算是本殿下欠你的。至於祁鼎豐,就交由你處置吧。”
祁承略為難道:“祁鼎豐畢竟是我庶弟,若是我親自動手,怕是會落人口舌。”
“是我考慮不周,既然如此,本殿下代勞便是。不知祁公子可願觀刑?”
“樂意之至。”
太子手下的效率驚人,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領著一眾膀大腰圓的親兵回來複命。其中二人一人提著一隻胳膊,將祁鼎豐押在半空中,祁鼎豐一麵呼喊,一麵腳底下亂蹬,活像頭驚慌失措的兔子。他頭上的束發早已不知道遺落到了哪裏,大片散發垂落在額前,被汗水浸沾成條狀,看不清麵容。衣襟在他胡亂動作下被徹底扯爛,倒像是街頭摸爬滾打的混混,哪裏還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太子看到這幅樣子的祁鼎豐也是大皺眉頭。
祁鼎豐看見太子身邊的祁承,目光迅速黯淡下去,他並非蠢笨之人,那日聽到祁承乃千崇閣少主,便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隻是他不甘心,費盡心思才把祁承從世子之位擠了下去,如今卻是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太子打定主意要討好祁承,當即吩咐下屬將人押進後院上刑,罪名是倒賣私鹽,詳細情狀均寫於一紙罪狀當中,逼著祁鼎豐簽字畫押。
祁鼎豐不肯簽,太子便命人行棍刑。小臂粗的棍子打在皮肉上,頓時將祁鼎豐打的皮開肉綻。祁鼎豐從小錦衣玉食,哪裏受過這樣的苦,當下便鬼哭狼嚎起來。他一開始還衝祁承投去憤恨的目光,沒過一會兒就隻能翻白眼了。
灰白的長袍很快見血,祁鼎豐的叫喊也一聲比一聲低。太子殿下有些不忍地挪開目光,卻見祁承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心下一凜,到嘴邊的停隻得咽了下去,遲疑片刻,衝下屬搖了搖頭。
“殿下,他已經昏過去了。”下屬會意,伸手探查了一下祁鼎豐的狀況。
太子順著台階下,“祁公子,你看這……”
祁承還沒說話,外頭有侍衛匆匆忙忙小跑過來,跪道:“殿下,門外有一名女子,自稱是鎮國侯府大小姐,求見殿下。”
太子心知祁宛求見自己的目的,無非是為祁鼎豐求情。在這節骨眼上,他不允許任何的變故來破壞他和祁承的聯盟!
“不見。”
侍衛為難道:“殿下,那位小姐以死相逼,說若是您不見,她就自刎在太子府前。”
太子濃眉緊鎖,他不得不忌憚鎮國侯府的勢力,哪怕他已經決定舍棄祁鼎豐,也並不意味著他願意與鎮國侯府正麵交鋒。
祁承溫聲道:“太子殿下無需顧忌祁某,既然舍妹求見殿下,不如聽聽她所為何事。若是有什麼誤會,也好讓當麵說清。舍妹衝動魯莽,倘若做了什麼讓侯府蒙羞的事情就不好了。”
太子心下稍鬆,感念於祁承的大度,言辭之間愈發懇切了。
祁宛跟隨侍衛入了後院,一眼就看到躺倒在地,生死不知的哥哥,腿一軟坐倒在地,捂住紅唇崩潰大哭。祁承冷眼旁觀,祁鼎豐攀附太子,陷害祁承,若非如今的祁承已經換了芯子,恐怕以原主的個性,定是要以死明誌。祁鼎豐種下了因,自然要承受後果,倒賣私鹽的罪名可輕可重,但對於世子候選人而言,卻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