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將在24個小時內抵達戰場,莫慌! 破舊的茅屋裏堆滿了黍米, 隆啟搓了搓通紅的手, 走到馬廄前添了些草料。呼嘯的寒風夾雜著碎雪, 隆啟縮了縮脖子,暗自咒罵這裏的天氣。明明已是晚春,卻要比冬日還冷, 裹上兩層棉衣也不頂用。
他聳了聳肩,準備回到營房裏喝一碗熱湯, 突然脖子一熱!
隆啟疑惑地摸了摸泛著熱意的脖頸, 觸目驚心的紅色讓他瞪大了眼睛, 他想高聲呼喊,卻隻能發出嗬嗬的響聲。他頹然倒地, 鮮血滴落在新鮮的草料上。
敵襲!
天照國駐紮地內響起了急促的號角聲,距離駐地不遠的糧倉此刻已燃起了衝天大火,刺目的火光一蓬蓬爆開, 一點一點燃盡天照軍的士氣和軍心。
祁承躲在不遠處,目睹這些躥升的火苗,頓感熱血澎湃。
“少主,我們走。”說話之人是千崇閣最年輕的長老, 駱紹鈞。
祁承頷首, 他之所以敢深入敵營, 就是因為有這些千崇閣精英守護。加之直直的導航, 這才準確無誤找到了天照大軍的臨時糧倉。
他也曾經和周隘峰討論過, 提出自己帶一隊人馬偷襲糧倉, 周隘峰同時率領輕騎兵截斷糧道,以達到聲東擊西的效果,最後卻被周隘峰給否了。祁承心裏不服氣,於是他在帶領突襲部隊找到運輸糧草的糧道之後,趁著他們蹲守之際溜了出來,集結數十名鍛骨境高手摸了進來。
“等會兒,有情況!”駱紹鈞抬手示意眾人停下,神色戒備地四下張望。
“砰砰砰!”
伴隨著幾聲轟鳴,眾人周圍的地麵陡然龜裂,網紋狀的裂縫直逼祁承一行人。一陣地動山搖之後,數十人猛然從裂縫中鑽出,爆開的塵土四下飛揚。他們手中握著類似飛鏢的奇特暗器,手腕翻飛之間銀光乍現!
眾人忙揮舞武器抵擋,可暗器數量實在太多,漸漸有人中招,軟倒在地。
駱紹鈞麵色一變,“不好,有毒!”他一麵揮劍抵擋暗器,一麵挪到祁承身邊,“少主,走!”
又是一陣漫天流光落下,祁承捂著滲血的左肩,心沉了下去。
……
與此同時,岫嶺山脈。
“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運糧車的動靜,”程濤搓了搓被凍僵的臉,“莫不是七皇子妃拿我們尋開心?兩軍交鋒,糧道本就是軍中機密,縱是千崇閣也未必能知曉吧?真不明白為何你們都對那位百般推崇,反正在我看來,石頭你的聰明才智,無人能及。”
鍾耀實失笑道:“你這話在我麵前說說便罷了,若是在你父親和七皇子殿下麵前說,少不得又要訓斥你一頓。千崇閣的情報網不容小覷,更何況此等大事,皇子妃不至於忽悠你我。”
程濤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左右不過是個廢人罷了。”
鍾耀實皺了皺眉,猛地看到程濤身後的高大身影,識相地保持緘默。
“你說誰是廢人?”周隘峰的語氣冷得能掉冰渣子。
“我……”程濤脊背一僵,僵硬的轉過頭,手還不住地顫抖著,“我,我說我自己!”就這一句話,程濤差點緊張得咬到舌頭。
周隘峰冷哼一聲,暫且放過了他,看向鍾耀實問:“可有見到祁承?”
鍾耀實沉思片刻,“皇子妃似乎先離開了,他說您有任務交給他。”
“這家夥八成跑去敵營燒糧倉了!”周隘峰咬牙切齒,“不是讓你們看好他了嗎,怎麼還讓人給跑了!你們兩個繼續在這裏守著,我帶一百精銳去接應他。”周隘峰不是不想帶更多人,隻是大部隊還在卞城,一百精銳已經是能夠抽調的最大人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