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焚戰士這份從薩央屍首上傳播的火毒,已經害死二十多名戰士,拓穀和那欽連續向上反映多次。”
“那是雪季來臨前的事故,兩個士倌最近有任何稟報嗎”麵對質問,無嗣撚動毛發,不慌不忙地反問。隻見對方無聲地搖頭,他滿意道:“低溫顯然穩定了火毒的負麵影響——”
蘇日勒和克回過頭來,手卻指著在外麵舞動的一幹眾人,繼續問道:“你告訴我,他們究竟是畢顱的戰士,還是部落原人的戰士最終是去擁護祈山上那團大火,還是聽附於我蘇日勒和克或是部落”
“金烏為畢顱所賜,有何分別”
“阿拉圖德……無嗣,你可真是一灘爛泥,在畢顱的問題上,渾然不覺自己在做一趟愚蠢的行徑,甘做附庸的惡鬼。”
“你呢要成為背叛畢顱的領袖”無嗣的聲音冷下來:“別忘了火焰是誰給予你的,也別忘了沒有火焰,漫漫長夜早就壓垮了黑暗中的原人!”
“我沒有想要背叛他,我忠於畢顱,但這不是成百上千原人隨我們一同臣服的理由。”
“你可真是上了領袖的癮,阿拉圖德……伏燧。”無嗣走近他,聲音中飽含壓抑的憤怒:“畢顱就是火焰,原人既然信仰,就得歸順,哪由得你指手畫腳”
“無嗣,你錯了,畢顱隻是住在火焰中的怪物,他並非原人傳說的火中神祇。”蘇日勒和克讓三條火蛇從衣物中鑽出。
而此時聯通石屋的通道裏一陣響動,另外三位金烏姍姍來遲。
眼下已過了交談的時機,無嗣走向他麵前輕聲威脅:“你會和他一同燒死在畢顱的火焰中,灰飛煙滅。”
不久前的獸場裏空無一物,獸嚎縹緲。
龐大的篝火堆立於中央,近三人高,即使放在空闊之地,遠觀者亦能感其雄偉高大。這架由一種漆黑易燃木頭搭建的祭祀火堆,是傳承物,許是自大部落建成以來,每年在儺祭時分拉出,裏麵塞著各種野獸皮上退下的毛。
四周萬籟俱寂,人們待在獸場圈外的平台上,或蹲或立,紛紛注視中央的篝火堆,屏息以待。他們是部落之子,火焰之子,無論戰士獵人或者婦孺,今日濟濟一堂,皆作為部落的主人參與這場年度盛會。
但是男人們依然身負武器與上等皮毛縫製的衣襖出席,他們並不會將儺祭視為純粹狂歡的日子,它依舊是流血與征程的一部分,唯獨不同的是更為盛大,於眾目睽睽下,生或死;
女人們為兄弟或丈夫呐喊助威,一改平日獨有的柔膩,用最高亢的嗓音嘶叫,輸的時候,一些女人便會被搶奪,那又是儺祭的另一個高潮;儺祭是暴烈與智慧的交融,在這裏,原人壓抑的獸性能得到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