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日勒和克!眾人呼應。
屍體被一雙雙同族的手接過去,血順著手臂流淌,像是竹林中的雨,可卻彌漫著血腥。他們分享剩下的死囚,死囚在哀呼,他們在享樂,疼痛透過猙獰的麵目與耳膜傳遞到每一個人的神經深處。終於,所有叛徒皆被大卸八塊。
蛇人們沐浴在血雨,良久不言,最後露出了笑容。
這時,部落大門那側一陣喧鬧,人群向兩邊分裂,眾人的目光被吸引。紮昆……拓穀攜許久未見的紮昆……圭什翼返回,正待被夾道歡迎,一頭巨大的灰狼吼出漂亮的狼嗥聲,從後方登場,它帶著一個精瘦的男人三兩步跳入獸場。
是狼!那些叛徒!他們回來了!原人們狂呼,慌亂似瘟疫蔓延。
一天之內,一時之間,原人內部的叛徒和分道揚鑣的仇敵出現在眼前,族人集體沸騰,男人們舉著武器呐喊,女人們躲到一邊,小心翼翼地望著這裏。
洛汗被這些癲狂的人驚嚇,它丟下背上的陸昶,開始對四周低吼,尤其是身邊的一個強壯男人和四個高大纖長的怪人。
“領袖!尊敬的蘇日勒和克!”拓穀和圭什翼齊聲叫喊,攔下火焰加身的領袖。
兩人擋在洛汗的身前,之前在狼背上的年輕人也來到麵前恭謙地行原人禮。“在下陸昶,尊敬的蘇日勒和克,吾乃氏農之徒,這是我的夥伴,大漠的一匹狼,恕其駑鈍,驚擾您。”說完,他向洛汗發出指令,這匹灰狼順從地向原人的領袖前肢下跪。
顯而易見,蘇日勒和克信任的榮譽戰士,熊皮士倌拓穀的手下,紮昆……圭什翼帶著一個異域的武士以及他的畜生朋友返回原人的部落。所有人都在目睹這頭野獸的一舉一動,像極了近二十年前人狼大戰中的那支叛族。對於原人而言,這頭低等的灰狼即使未開智無法說出人言,也無法抹滅他們對狼族存亡的疑慮……群狼還活著,他們回來了。原人們人聲鼎沸,恐懼會隨著交頭接耳傳播到南陸的任何一個聚落中。
獸場外,岩丘上的幾個金烏,麵麵相覷,阿爾斯楞站在胡和魯和長風中間,目光死死扣住那頭畜生:“他們竟然還活著,北方的寒冷治愈了他們的火毒!”
而蘇日勒和克,他們的領袖,身上的火蛇紛紛從後背撤離,一息間煙消雲散,鮮血自迸裂的傷口中湧出。“拓穀……他說對了……讓他來見我……十九年了,人狼必將再戰。”說完這段話,他的身軀重重倒下。
領袖大殿內的火光由眾金烏點燃,拓穀與圭什翼服侍蘇日勒和克上到二層的屋內,那裏有一張三四鋪皮毛毯的床,領袖需要一個柔軟舒適的療養地。
長風不至於老眼昏花,他親眼看見蘇日勒和克的火蛇從背上消失不見,於是連忙讓自己的徒子女巫醫桑思娜過來察看。“你需要人陪伴,阿拉圖德……蘇日勒和克,這裏沒有原人子民能看到你的虛弱。”執拗的領袖並不想領情,長風勸慰道。
“可這裏還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