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眾人奪路而逃,哥耳貢和躂雅細心地撲滅星火,才從破屋殿後離開。
“跟緊我,澤魯。”原人小孩哪見過這般陣仗,慌忙中烏日更仍舊留了個心眼。
然而這一瞥卻見後方的豬熊被自己的動靜驚擾,且自己身邊一個身影返身躥去:手執蒼白手斧,束一馬尾長發,乃慶格爾泰是也!“你去幹什麼!”他聽見艾彥在前麵大叫。
雪民首領勃然大怒,隻好一把推走艾彥,把鐵木托交給對方。“你們跑,丟了他拿你們是問!”遠處林邊,緋紅的一道獸群身影浮現,他高舉凍斧,一邊對族人交代,一邊折身回援,白色的風雪迎麵擊來——是生死攸關時刻了。“首領,你走!”慶格爾泰大叫。
“混蛋東西,死了一個族人了還不夠麼”烏日更砍翻氣息奄奄的熊羆,一把抓起對方的手:“別管豬了。”
慶格爾泰叱聲如雷,查幹哈達鋒利無比,同樣給予另一頭熊羆致命一擊。“不殺了它們,它們追來,再引著麅鴞一道過來,族人怎麼辦”
“抬頭看看,它們已經來了。”
他被烏日更提著頭發,被迫昂首,血一般的麅鴞大軍洶湧而至,它們麵目可憎,惡過世間一切生靈,強壯有力,野心勃勃足以與狼匹敵!“好大一群移動的肉墩子,看著食欲大增。”他從容不迫地大笑:“你也要來上一把子麼”
“我才不要。”烏日更直罵這慶格爾泰和阿木爾達賴簡直是兩個戰場瘋犬,難怪留著同一宗血脈。“別瘋了,跟我回去。”
“不。”勇士強道。
“閉上你的嘴!”烏日更跟著駁斥。
就這樣,兩人相互推搡著奔跑,慶格爾泰拗不過,大罵幾句便開始齊頭並行。那幾頭眼紅的野豬盯上了後麵的,咆哮著衝上去,一波浪潮般的碾壓後,就隻剩下幾具殘破不堪的無皮屍體。
“大人,慶格爾泰。”艾彥迎接他們,身邊不見鐵木托的影子,顯然履行了烏日更的囑托,將他托付給了哥耳貢或是躂雅。“那就是流波山麼”艾呂巴特爾之子亦看到了遠處的血潮,和往昔所見不同,並非山川,而是如同從遠方海平線升起的海浪。
慶格爾泰跑得飛快,似乎灑完熱血,就隻剩冷顫了。此時的記憶有些模糊,但他們確實見到過那座山,都被其深深折服。“但願如此。”他費力地說道:“若真有一座山高,滅我族綽綽有餘。”
返程中隻記得是一路狂奔,但風比去時要順。仍由烏日更率領眾人,翻過丘陵與溝渠,他們是雪民中最威猛的勇士,狂奔起來猶如憤怒的犛牛,很快拉開與流波山的距離。有了充足的時間,慶格爾泰等人選擇獵殺一些溫馴的動物。這是首領的命令,旨在用屍體引導麅鴞獸群的路線。“盡量往遠處丟,大概一裏的距離,往返快些。”吩咐下去後,眾人帶著屍體離開。
不稍多久,勇士們返回。“這招有用麼”躂雅不安地問道,這原本是雪民地道的獵術,通過食物引誘野獸或獸群跌進陷阱,此時用來欺詐麅鴞卻略顯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