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偃息,滿身血漿子的鸕鶿搖搖晃晃地被人牽走。屍體的雙眼對著篝火,火光照亮它眼底的空洞。賽罕久久凝視可憐女人的麵孔,那大概是唯一一處還像人的地方。
訶倫心中有愧,不願多言,就讓蒙葛走到女孩身邊。蛇人首領蹲下一點,仍是用力地揉著她的頭發,在她耳邊安慰道:“那老山貓活不長久,她必生千瘡百孔,必遭極惡之刑。”
在紮昆……訶倫與鳥羽殘部為一個女人的死活爭執得不可開交時,虎跳崖上的厭不托大人正在自己的陋室內準備起床。他剛從睡夢裏醒來,就去親吻身邊的女人,讓她替自己拿來衣服,當然還得泡一杯地蜂蜜飲品。
他捎帶握住女人的手,把蜂蜜水一飲而盡,“真是愉快的一天,快去把麥饃帶上來。”這是他第一天上崗任職虎跳崖首領,就睡到了現在。然而對於厭不托而言,他並不認為這叫做“上崗”,而是大勢所趨。
走出洞穴來到崖頂,他才發現天空一片白蒙蒙,好像是冰雪膠著穹頂,形成了一層朦朧的霧網。朔風晚急,崖頂空無一人。自從水鬼入住後,那些休息的戰士應該都待在蟻穴般的崖內,還有一些就在附近的地麵巡邏,而這裏已不再需要防備。
“你起得太晚了。”
“白天無事,何必早起。”厭不托道。
“可你也應該早些準備,圖圖赫大人每天如此。”
巴雅爾沒有用“您”,但厭不托仍沉浸在沾沾自喜中,沒有在意這等小事。“圖圖赫老了,老人每天都會起得很早,而我正值壯年,睡得飽吃得多。”他接過麥饃填飽肚子,笑嘻嘻道:“與巢埠一戰,我大殺四方,他東躲西藏,還差點死在旭日幹手裏,兩者高下立判。”
“這位阿拉圖德大人年紀不大。”巴雅爾提醒道。
“不是說閹人壽命都很短麼,應該在實際歲數上再加一些,算下來實際上也和今夜要造訪的阿拉圖德差不了多少。”他捏著巴雅爾的奶子說:“老牛有我勇猛麼”
“那肯定不及強壯的公牛。”
“所以才把權力交給了我。”厭不托吞下最後一口麥饃對她說:“他就是一個捏著嗓子叫喚的假公牛,連‘哞’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喵’。”
“你還請小心,不要讓阿當罕聽見,也不要讓圖圖赫知道。”巴雅爾麵無表情。“阿當罕依然為他說話,他還是阿拉圖德,隻不過退隱到了幕後。”
“不同的是,我成了首領,所有戰士擁立我……噢,除了阿穆爾和他的幾條雜魚。”他一邊手上使力一邊說道,直到巴雅爾皺起眉頭,下意識拱起脊背才鬆手。“你何必說這種話來激怒我,如果你覺得一切沒有變化,為何半夜要爬上床來是圖圖赫的床硌到女臣寧折不彎的脊梁骨了麼”
“諾敏派我來虎跳崖的目的,是輔佐首領,不是輔佐圖圖赫。”
厭不托冷冷嘲笑女人的虛偽。“你其實不必睡我的床,也不必睡圖圖赫的床,而應該一動不動地赤身裸體地躺在踩地蓮裏,那裏將成為你的主戰場,男人一定會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