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瑛將剛才一直放在桌上的木盒子拿了過來,和顏悅色地看向白筠安說道:“來,這對墨玉鐲子就給你當見麵禮了。”
白筠安不知道該不該接,再次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喻子琛,卻聽他說:“奶奶,我就不懂了,你到底有多少對鐲子?怎麼見誰送的都是鐲子?”
可怕的是,蔣瑛每次送禮之前,都要儀式性地先問一些問題。
喻子琛清楚地記得,上次莫瑤十八歲生日,剛好是她拿到offer後沒幾天,蔣瑛問她最後選了什麼專業,她說作曲,然後蔣瑛就程序性的拿出了準備好的鐲子送給她。由於禮物是提前準備好的,哪怕莫瑤的專業是爵士樂,蔣瑛也會送出同樣的一份禮物,然後說一句“我覺得這個禮物很適合你。”
白筠安見過拆台的,沒見過敢這麼拆長輩台的。但她不得不說,喻家的氣氛十分活躍,完全沒有她本以為的那種豪門的壓迫感。
“鐲子和鐲子也是不一樣的,你沒有了解,不懂,我給我孫媳婦的見麵禮,怎麼會馬虎呢?”蔣瑛說著便打開蓋子將鐲子取了出來,不由分說地戴到了白筠安的手上。
“喜歡嗎?”蔣瑛說道,“不喜歡也不要緊,我那還有,你去挑挑看。”
蔣瑛邊說邊站了起來,白筠安在一旁扶著,實在是不知所措。
“不用了,您送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您。”這一下禮物她是不收不行了。
蔣瑛拍著白筠安的手背說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緊接著,喻家夫婦也開始送禮了。唐寧送了一套首飾,喻樟就比較簡單了,直接遞了張銀行卡過來。
由於沒有厚此薄彼的道理,白筠安照單全收。可收下來就難免有些心慌了,他們到底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白筠安總有一種自己拿的是不義之財的感覺。
送禮的流程結束之後,白筠安坐回到了喻子琛身邊,場上又回到了基礎信息的盤問環節,發問的依舊是蔣瑛。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兩人對視一眼,喻子琛答道:“沒多久,但認識很多年了。”
“哦,那是怎麼認識的?”蔣瑛一副興致極高的樣子。
“高中一個學校。”回答的依舊是喻子琛。
喻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難怪他覺得“白筠安”這個名字好像有一點耳熟,她不是喻子琛當年從F國偷偷溜回來見的女孩嗎?這有多少年了?將近十年了吧?他這癡情是不是也誇張了點吧?然而,可惜的是,喻樟竟糾不出他半點錯處來。
蔣瑛又道:“那今後什麼打算?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問道這個問題,喻子琛不答了。
白筠安硬著頭皮說道:“暫時還沒想過。”
這是實話,白筠安和喻子琛才在一起一個月不到,哪裏會想到這麼遠的事情。至少,在她父親出獄之前是不可能的。
“那要抓緊了呀。時間過得很快的,說不急不急,轉眼也就過去了,到時候還要養育孩子。”蔣瑛勸道。
白筠安靦腆地點了點頭。
“那,要是結婚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嗎?”蔣瑛繼續問道。
方才一眼不發的喻子琛這下開口了:“奶奶,我就是趁著你生日帶筠安來給你看一看,省得您心急,您就別問這麼細了。”
喻樟說道:“就多問兩句,你不必這麼護著吧!”
“行了行了,見也見過了,剩下的事也急不來,你們接著聊,我去休息了。”蔣瑛到底是年紀大了,沒有這麼好的精力了,經曆了晚間的一場宴席,已經有些疲憊了,這稍微問了兩句話,許是因為過於興奮,現在又覺得乏了。
“吳媽,你過來扶老太太回房間。”唐寧喊道。
等蔣瑛走後,原本引而不發的喻家夫婦也表現得越發嚴肅了起來。當著蔣瑛的麵,他們不想談及白筠安家庭的事,可有些話,卻是不得不說的。
喻樟正襟危坐,拿住做父親的威儀和氣度來說道:“筠安,我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你家的情況我們了解過,不管怎麼樣,反正子琛願意接受,我們也沒有理由反對。但做父母的,總還是要提醒你們兩句。你父親再過幾個月就要刑滿釋放了,柯氏這趟渾水要不要淌,我們也勸不了你們,但切記量力而行,真的走不下去了,就知難而退,別到時候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