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幾乎坐滿了,季末正想問什麼時候出發的時候,身邊乍然傳來一陣騷動,三姑六婆都不鎮定了,紛紛出聲,“啊,那不是顧秀才嗎?他背著包袱,這是要出門兒嗎?不是說傻了嗎,怎麼還能走路?”
季末腹誹:不是傻,隻是失憶了好吧。
再說誰規定了傻子不能走路?
腹誹的功夫,季末還是忍不住微微側頭,睜開眼睛看向顧兮之的方向,隻見他穿一件月白的長衫,身形修長,身姿挺拔,走起路來腰杆挺得筆直,步子邁得不徐不疾的,典型的讀書人做派,不由愣神兒。
還真是……TMD好看啊!
這一愣,顧兮之已經到了牛車前,麵無表情的遞給廖叔五個銅板,然後在一眾驚呼聲中掀袍上車,動作利落而不失優雅,惹得車上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顧兮之仿佛感受不到周遭的聲音似的,視線一掃,看見季望身旁有個空位,便跨過去坐了下來,動作行雲流水,半點看不出“傻”的跡象。
有人終於忍不住出聲了,“顧,顧秀才,你病好了?”
“嗯。”後者閉著眼,淡淡應了一聲。
顧兮之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比較小,但這一聲“嗯”就如同投入湖麵的碎石,在眾人耳朵裏掀起了浪花朵朵,整個牛車上的十幾人,一下就沸騰了。
“好了?這麼容易就好了嗎?不是說傷得很嚴重,以後連書都讀不成了,成傻子了嗎?”
“哎,你小聲點,人家是摔到了腦子不是摔壞了耳朵,況且現在不是都好了?你說那麼大聲,當他聽不見啊!到底是秀才老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嘖嘖,這下村裏的姑娘們死掉的心又得活過來了吧?”
“可不,哎喲喂,你沒見他剛才上車那樣兒,多俊啊,多有氣質啊,讀書人就是不一樣,文文靜靜白白嫩嫩的,看花了我的眼都。”
“你可少看幾眼吧,讓你家那位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
“哼,你說我,你剛才又好到哪裏去了?眼珠子都快瞪脫眶了吧,假惺惺!”
季末差點都聽笑了,心說這顧兮之原來行情這麼好啊,上下通吃啊,一邊想一邊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悄悄的偷睨了一眼在季望旁邊發呆的少年。
十六七歲的年紀,一雙天生清貴的丹鳳眼,兩片烏黑挺秀的眉毛,紅潤的薄薄嘴唇兒,此刻側顏對人,五官越發的顯得深邃,發呆的眉眼透著一股子憂鬱的氣質,我的媽呀,比受傷的時候更好看了。
正看得起勁,旁邊忽然有人大聲的吼了一句,“季家閨女兒,哦,不,現在應該叫小季氏了,你下車,我的牛車不搭載你!”
“啊?”季末被迫回神兒,不解的看向廖叔。
廖叔眉宇間滿是怒氣,“你下車,我家牛車你不能坐,錢我退你!”說著就把五文錢仍在季末的身上,嘩啦啦,幾個銅板散落一地。
季末徹底傻了眼,“這……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人幾乎坐滿了,季末正想問什麼時候出發的時候,身邊乍然傳來一陣騷動,三姑六婆都不鎮定了,紛紛出聲,“啊,那不是顧秀才嗎?他背著包袱,這是要出門兒嗎?不是說傻了嗎,怎麼還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