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她算計了很久,每一個細節,沈璃雪可能有的各種反應她就算到了,也做好了相應的對策,可她怎麼都沒算到,沈盈雪會出現,破壞計劃……
雷氏冷冷凝望沈盈雪,這個女兒相貌美麗,卻沒有心機,更沉不住氣,無論做什麼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您的意思是,穆正南沒用了?”沈盈雪皺起眉頭,穆正南那個賤男,居然這麼快就完了,他當眾壓著她,害她丟盡顏麵,她還想設個局,讓他和沈璃雪一起身敗名裂,生不如死呢!
“沒用了!”雷氏淡淡回答著:一個棄子,不必再理會,任他在大牢自生自滅吧!
“盈雪,記住我的話,遇事要沉著冷靜,三思而後行……”
走在相府青石路上,耳邊回蕩著雷氏教訓的話,沈盈雪全然不在意,沈璃雪也隻是一名普通女子而已,能厲害得到哪裏,隻要她還在相府一天,自己和母親可裏暗中算計她,父親更可以在明裏教訓她。
剛才自己攛掇父親去竹園找她問罪,若不是雷聰色心大發,對蘇雨婷無禮,轉移了父親的視線,被打了五十大板的肯定就是沈璃雪了……
想到雷聰那猥瑣的笑容,色眯眯的小眼,因縱欲過度而發青的眼窩,沈盈雪就感到一陣惡心,不學無術,天天混在女人堆裏,身上的氣息,難聞至極,若非因為他是她表哥,她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突然,沈盈雪眼睛一亮,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雷聰,沈璃雪同樣讓她討厭,若是湊到一起,倒是不錯的一對!
“盈雪妹妹!”溫柔的女聲傳來,沈盈雪抬頭望去,一名美麗女子款款向她走來,精致的發髻,飄逸的裙擺,溫和的笑容,淡雅的書香氣息,讓人一見難忘。
“蘇姐姐!”沈盈雪不鹹不淡的招呼一聲,蘇雨婷再美也美不過自己,並且,她在皇宮幫著沈璃雪做假證對付自己,來相府也是為看沈璃雪,真是討厭死了。
上下打量蘇雨婷一眼,沈盈雪漫不經心道:“蘇姐姐梳洗完畢,也換好衣服了!”
“是啊!”蘇雨婷微微笑著,禮貌得體,名門貴族出門,都會在馬車裏放替換的衣服,蘇雨婷是溫國公府千金,極重顏麵,自然不會頂著那般狼狽的模樣回府。
“聰表哥喝多了酒,看到裝扮妖豔的女子,就會誤以為是青樓花魁,無禮之處,望姐姐莫怪!”沈盈雪心中得意著,明嘲暗諷,第一才女,才華高絕,受人追崇又如何,還不是在那花心風流鬼雷聰身下狼狽掙紮。
“意外之事,我不會斤斤計較!”仿佛沒有聽出沈盈雪話中的嘲諷,蘇雨婷禮貌微笑:“我本打算去竹園向璃雪姐姐道別的,但想到安郡王也在那裏,我去了,是打擾他們,不去,就是不懂禮貌,就一直在猶豫……”
沈盈雪猛然抬起眼瞼,得意的目光瞬間陰沉下來:“你說什麼,安郡王在竹園?”
“是啊,盈雪妹妹不知道嗎?”蘇雨婷目光疑惑,隨即又笑道:“安郡王好像喝多了酒,正在璃雪姐姐床上休息,剛才一直沒出聲,盈雪不知,也情有可原……”
蘇雨婷後麵又說了些什麼,沈盈雪已經聽不到了,她耳邊一直回蕩著一個聲音:“安郡王躺在沈璃雪床上,安郡王躺在沈璃雪床上……”白嫩的小手緊緊握了起來,眸底怒火翻騰,賤人,就會勾引安郡王**!
“……安郡王和璃雪姐姐如此親密,想必幾個月後,璃雪姐姐及笄之時,就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了,真是令人羨慕……”蘇雨婷聲音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這字字句句卻如鋒利的鋼針,一根一根狠狠紮進沈盈雪心裏,安郡王娶沈璃雪,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盈雪,我不去竹園道別了,你遇到璃雪姐姐時,勞煩告訴她一聲,我先行回府了,若姐姐有空,就去溫國公府做客,母親很想見姐姐呢!”
望著沈盈雪陰沉的俏臉,蘇雨婷巧笑嫣兮,盈盈轉身,款款離去,沈盈雪心心念念的想見安郡王,自己就成全她。
沈盈雪心煩意亂的答應著,目送蘇雨婷消失在相府,鐵青著臉色,胸中的怒氣再也壓製不住,怒吼道:“去竹園!”
沈璃雪回京後,一直在打安郡王的主意,各種狐媚法子肯定用了不少,她一定要當著安郡王的麵,拆穿沈璃雪虛偽,惡心的嘴臉。
沈盈雪帶著夏柔和夏錦兩名丫鬟怒氣衝衝的來到竹園,正在擦試廊柱的秋禾不明所以,急步上前詢問:“二小姐,您是來找大小姐的嗎,容奴婢稟報一聲……”
沈盈雪淡淡掃了秋禾一眼,緊緊皺起眉頭,夏柔、夏錦急忙上前拉開秋禾,秋禾身不能動,急的大喊:“二小姐,您來者是客,不能隨便進主人的房間……”
“主人的房間?沈璃雪也算主人?”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聲:“秋禾,你聽清楚了,你是我娘買來的,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相府嫡出千金!”沈璃雪不過是鄉下來的,沒人要的野丫頭,自己和母親心慈,好心收留她,不代表她可以任意妄為,欺壓到自己身上。
“沈璃雪!”沈盈雪嫋嫋婷婷,滿麵怒容,剛剛走到房門口,子默憑空出現,目光肅殺,冷聲警告著:“姑娘請回!”
沈盈雪被子默身上的寒意嚇了一跳,後退一步,上下打量他,麵容清俊,一襲黑衣,身佩長劍,氣質陰霾。
冷傲的氣息與安郡王有些許相似,難道他是安郡王的屬下?貼身侍衛對安郡王肯定很了解,自己何不從他口中套點安郡王的喜好,將來也好對症下藥!
思及此,沈盈雪美麗小臉上浮現絲絲迷人的笑容:“這位大哥……”
“這間房間誰都不能進,姑娘請回。”子默冷聲打斷了沈盈雪的話,目光冰寒。
安郡王病發時不喜別人靠近,更不喜被打攪,別說是沈盈雪,就是沈明輝來了,他也不會放人進去。
沈盈雪放下身段討好,子默居然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強烈的自尊受到打擊,沈盈雪強壓的怒火騰的一下燃燒起來:“我是相府千金,相府的房子隨便我進,倒是你,鬼鬼祟祟跑到我相府竹園,意欲何為?”
“馬上滾出相府,你犯的錯本小姐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再耽擱,本小姐就叫侍衛扔你出去。”沈盈雪微昂著下巴,像隻高傲的孔雀:一名小小的侍衛,居然囂張到在相府威脅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啊!”沈盈雪話剛落,衣領突然被人揪住,整個人淩空而立,還來不及害怕,窈窕的身體已像破布一般被狠狠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夏柔和夏錦身上。
“哎呀,疼死了!”沈盈雪摔倒在地,尖銳的驚呼著,全身像散了架般疼痛難忍,狠狠怒瞪著子默,她現在是相府千金,不能發作安郡王的人,否則,定會給安郡王留下不好的印象,等自己成為安郡王妃,就可以不必顧及,一定要重打他一百大板,讓他生不如死……
內室,沈璃雪朦朧的睡意瞬間消失無蹤,眉頭微微蹙了蹙,蘇雨婷來竹園試探,什麼都沒探到,還被雷聰欺負,雖未毀掉清白,但名聲定會受毀,自己不管不問,她肯定懷恨在心,攛掇沈盈雪來竹園**,不足為奇。
並且,蘇雨婷的言談舉止,看似普通,卻處處透著詭異,她從城西跑來城東,究竟所謂何事……等等,沈盈雪來竹園是為東方珩,難道蘇雨婷來竹園也是為東方珩?
沈璃雪側目望去,東方珩輕閉著眼眸,睡的正熟,英挺的劍眉,高挺的鼻梁,俊美的容顏讓天地為之失色,冷酷的臉部線條因了他的熟睡,柔和的如同詩畫一般,讓人一見便再也移不開眼。
沈璃雪撇撇嘴:“果然是張惹桃花的臉。”
“本王不喜歡桃花!”若有似無的低語自耳邊飄過,沈璃雪一愣,凝望東方珩,雪眸微微眯了起來,眸底閃著危險的光芒,東方珩是真睡著了,還是在裝睡?
院子裏,夏柔和夏錦強忍著疼痛,上前扶起沈盈雪:“小姐,沒事吧?”
她們兩人是沈盈雪的大丫鬟,在府中一直高高在上,受下人尊敬,像今天這般被人毫不客氣的狠砸還是第一次,心裏比沈盈雪還氣:“小姐,奴婢去叫夫人,相爺……”夫人,相爺來了,不但會教訓這粗俗的侍衛,更會教訓沈璃雪,她們和沈盈雪的氣就都出了。
“啪!”沈盈雪狠狠一巴掌,甩到夏柔和夏錦臉上,打的兩人眼冒金星,茫然不知所措:“愚蠢!”父親來了,看到沈璃雪和安郡王在一起,那她就必須嫁安郡王了,郡王妃哪還輪得到自己做。
“去雅園,竹園的事情,誰都不許外傳!”沈盈雪整整衣衫和發髻,在秋禾驚訝的目光中走出了竹園。
子默目光幽深,沈璃雪清冷,優雅,性子溫和,兼具親和力,而沈盈雪除了容顏美麗外,飛揚跋扈,一無是處,這兩人真不像是親生姐妹。
雷氏處理完相府瑣事,正準備午休,沈盈雪急衝衝的闖了進來:“娘,有沒有辦法在穆正南的三堂會審上做手腳?”
雷氏輕梳著墨絲,漫不經心道:“穆正南那顆棋子,已經沒有太大用處了,還是棄掉的好,你幹嘛老提他?”
沈盈雪緊咬了嘴唇,思索半晌,怒氣衝衝道:“沈璃雪她……又和安郡王睡到一起了!”
雷氏梳頭的動作猛然頓了下來,眸光陰沉著:“此話當真?”
“是我親眼看到的,安郡王的侍衛就站在門口守著呢,不讓任何人進去,我甚至都聽到他們……那個時的聲音了……”為防雷氏不幫她,沈盈雪將事情誇大了,添了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沈璃雪那個不要臉的賤人,三翻四次勾引安郡王,咱們一定要利用穆正南讓她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