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人!沈璃雪一怔,隨即想到了在皇宮發生的事情:“田美人是如何處置的?”她們出宮前,田美人的定判還沒下來。
“貶為庶人,打進了冷宮!”東方珩淡淡說著,眼眸平靜無波。
“那她就再無翻身之日了!”沈璃雪笑容溫暖,皇帝有三宮六院,美貌嬪妃眾多,一般是不會記起冷宮嬪妃的。
“表麵上看是這樣,但也不排除她偶然間獲得大機遇,重獲榮寵!”東方珩目光深邃:皇宮裏的東西,本就錯綜複雜,事事難料。
腦海中浮現田美人看皇子們那耐人尋味的目光,沈璃雪蹙了蹙眉:“找個合適的機會,盡快去見田美人!”她不過剛回京城,能妨礙到她們什麼利益,她們算計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好!”東方珩輕輕點頭。
醉雞是醉仙樓的招牌菜,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雞肉觸口香軟,味道極是鮮美,沈璃雪筷子不停去夾,吃的津津有味。
“你喜歡吃醉雞?”東方珩輕聲詢問。
“招牌菜嘛,味道獨特!”沈璃雪望一眼東方珩,發現他碗裏滿滿的,根本就沒怎麼吃飯:“你怎麼不吃飯?”
“不餓!”東方珩解釋,眸光微暗。
“你有病在身,到了用膳時間,不餓也要吃一些!”沈璃雪夾了些青菜到東方珩碗裏:“油膩的肉吃不下,可以多吃些青菜!”
東方珩嘴角揚了揚,拿起筷子慢騰騰的夾了飯菜食用。
子默敲門走了進來,望見東方珩、沈璃雪在用膳,驚訝的半天沒回過神:世子從不與人同桌用膳的,今天怎麼會……
“子默,有事?”東方珩語氣低沉,好像有些不悅。
“是!”子默瞬間回神,急忙低了頭,恭聲道:“稟世子,屬下們在城外三十裏的山坡上發現了幾具屍體,經查證,是西涼國侍衛……”
“西涼國太子果然到了京城!”東方珩停了筷子,墨色的眼瞳深不見底:“可查到他的行蹤?”
子默搖頭:“屬下隻看到了侍衛屍體,並未見到西涼太子……”
“你們聊吧,我吃飽了,先走一步!”西涼國太子一事是機密,不可讓外人知道,沈璃雪也沒興趣聽,他們在談,她就識趣的起身告辭。
“田美人之事,我會盡快安排!”東方珩淡淡說著,目光清澈。
“那我等你消息!”沈璃雪在青焰獨身一人,分身乏術,雙拳難敵四手,借助東方珩的勢力調查,解決一些事情倒也不錯。
“璃雪……”東方珩輕聲呼喚。
“什麼事?”沈璃雪不明所以,回頭望去。
“讓子默送你回相府吧……”東方珩淡淡說著。
“不用,相府距離這裏不算遠,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子默和東方珩有要事相商,如果讓他送自己回去,他們還怎麼商量事情。
出了醉仙樓,太陽已正中,來到青焰這些天,沈璃雪養成了午休的習慣,走在大街上,有了絲絲困意,望著遠處的座座院落,美眸中閃過一抹光亮:沈明輝,沈盈雪的怒氣應該被消磨掉一部分了,回相府,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話說雷氏,沈盈雪坐馬車回到相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丫鬟們備水沐浴,被人反複丟進粥桶,沾了滿身白粥,一路走來,白粥都幹了,粘在身上,很是難受,風一吹,還有些怪異的味道飄散,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沈盈雪急急衝回雪園,緊皺著眉頭走到屏風後,快速褪去染了髒汙的衣衫,邁步走進撒滿了花瓣的浴桶內,陣陣香氣飄散,沈盈雪鬆了口氣,快速擦洗著嬌嫩的身軀。
自己可是高貴的名門千金,那些下賤的乞丐,居然敢趁亂摸自己,真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等抓到他們,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盈雪姐姐,我已經幫你把衣服熏好了!”伴隨著好聽的女聲,沈采萱拿著一套衣服走進屏風後,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討好的笑:“是你最喜歡的茉莉香。”
想到在大街上發生的事情,沈采萱溫和的笑容,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濃濃的嘲諷與譏笑,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燃燒起來:“我被人欺負,你是不是很幸災樂禍?”
沈采萱一驚,慌亂的搖著頭:“姐姐被人欺負時,妹妹拚了全力想要上前相救的,無奈乞丐太多,妹妹擠不進去啊……”
“同樣都是人,乞丐能擠上前,你卻沒擠進去,分明是沒盡全力,拚盡全力想救我,你騙誰呢!”沈盈雪美眸圓瞪,咄咄逼人。
“我一直唯你馬首是瞻,姐姐心裏應該清楚啊……”沈采萱急聲解釋著,眸底蒙了一層水霧,顯然是快要急哭了。
“來人,把沈采萱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沈盈雪恨恨的下了命令,她是高貴的嫡出千金,被人輕薄了,可沈采萱這個庶出的賤人卻清清白白,安然無恙,這太不公平了。
“姐姐,我也是相府千金,姐姐間有矛盾,哪能動用板子!”沈采萱有些怕了,暗恨自己為何要來討好沈盈雪,老老實實在自己房間呆著,哪會無緣無故被打。
“沈采萱,你居然敢和我頂嘴,長本事了!”沈盈雪的笑容陰險毒辣:“來人,拉出去,重打!”
兩名嬤嬤麵無表情的走上前來,抓住沈采萱的胳膊,用力向外拖去,沈采萱掙紮不過,高聲求饒:“姐姐,原諒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早知如今,何必當初,這二十大板,就當是給你個教訓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和自己頂嘴。
“啊啊啊……”陣陣板子聲,伴隨著沈盈雪淒慘的痛呼聲響起,沈盈雪心裏的氣消去不少,慢騰騰的走出浴桶,任由丫鬟們拿了棉帕為她擦拭身上水珠。
換上幹淨衣裙,梳了精致發髻,那個美若天仙,豔壓京城的沈盈雪出現在鏡子前,對著鏡中的自己輕輕一笑,沈盈雪微眯了眼眸,沈璃雪時時算計,壞自己好事,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
“住手,你們都在幹什麼?”沈明輝的怒吼聲響起,院中板子停了下來,沈采萱低低的哭泣聲傳來:“爹,救我……”
“盈雪!”沈明輝對著房間怒吼一聲,沈盈雪撇撇嘴,慢騰騰的走了出去。
陽光下,沈盈雪一襲粉衣款款行來,發上的玉簪,淺色的耳環相得益彰,衣袂隨風輕飄,襯的她扶風若柳,楚楚動人。
望著自己絕美出塵的女兒,沈明輝心裏的怒氣,無端的消了大半:“采萱是你妹妹,你為何讓下人重打她?”
“采萱犯了錯,我不過想讓下人給她個小小的教訓……”沈盈雪態度恭敬,語氣卻有些漫不經心,明顯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你們是姐妹,有矛盾可以和平解決,沒必要打板子……”想到布粥街上發生的事情,沈明輝再次煩燥起來,相府的名聲,被她們徹底毀了……
“沈丞相,你也知道親人之間的矛盾要和平解決!”雷太尉大步走進雪園,麵色陰沉,目光銳利,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身後,梳洗,裝扮雍容華貴的雷氏急步跟了進來,望望沈明輝、雷太尉,欲言又止。
沈明輝緊緊皺起眉頭,眸底閃爍的陰冷絲毫比雷太尉更甚:“雷太尉何意?”未經通報,氣勢洶洶的闖進雪園,他當這裏是太尉府嗎?
“雷聰可是你的侄子,你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將他打成重傷,你有沒有當他是你的親人?”雷太尉望著沈明輝,眸底怒氣縈繞,想到雷聰被抬回太尉府時,昏迷不醒,屁股上血跡斑斑的模樣,雷太尉就恨的咬牙切齒,若非他擔心雷聰的傷勢,一直守著沒有出府,沈明輝哪還能安逸到現在。
沈明輝輕哼一聲,語氣頗為不屑:“雷聰輕薄采雲,蘇雨婷,我打他板子是為讓他長記性,就他那好色的性子,若不嚴加管教,遲早會死在女人堆裏!”
“你在怪老夫教孫無方?”雷太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無形的暴虐之氣瞬間遍布大半個雪園,眸底閃爍的危險光芒,讓下人們全身一震,噤若寒蟬,低垂了頭,靜靜站立著,連大氣也不敢出。
“雷太尉的行為舉止,本相不便評價,不過,溫國公身為國之重臣,可不是好惹的,雷聰輕薄他最疼愛的女兒,本相總要給他個交待,否則,溫國公一狀告到皇上那裏,雷聰就不止是被打板子這麼輕了!”沈明輝言詞犀利,語氣微傲,字字嘲諷,分明沒將雷太尉放在眼裏。
“你說雷聰輕薄采雲,蘇雨婷可有證據?”雷太尉怒問,憤怒的目光如火焰在燃燒。
沈明輝冷笑:“璃雪,采雲都在場……”
雷太尉不屑的嗤笑:“沈璃雪和聰兒有仇,誣陷聰兒並不奇怪,至於沈采雲,一個敢造假婚書,被判罪關進大牢的人,她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沈明輝的麵色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大手悄然緊成拳,他是在借機嘲諷自己讓采雲頂罪麼?
“沈明輝,身為一家之主,有責任維護相府的清譽,可你看看這相府,成什麼樣子了?”雷太尉冷冷望著沈明輝,一副恨換不成鋼的模樣:“乞丐們都是一群下賤的俗人,就算你想要美名,讓下人去給他們布粥就好,可你呢?居然讓雅容和盈雪親自去討好那些乞丐,結果怎麼樣?他們見色起壞心,對雅容和盈雪動手動腳……”
“她們隻是兩名弱女子,一個是你的夫人,一個是你的女兒,你要是個男子漢,就應該站出來保護她們,而不是在她們為你受了委屈後,還對著她們大吼大叫……”
“好了!”沈明輝一聲怒吼,穿透雲層,響徹雲霄,震驚了大半個相府:“若非她們毀掉名譽在先,本相需要想這種方法嗎?”這兩人,天天想著算計人,但每到關鍵時刻就出差錯,像布粥,多簡單的事情,她們居然也會弄砸,自己的名譽沒恢複不說,還把整個相府的名聲都弄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