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我除去沈璃雪腹中胎兒的啊。”夜千媚手捂著被打腫的小臉,眼中淚水盈盈,委屈的看著東方湛:“你自己說過的話,難道不記得了?”
“除去她腹中胎兒的方法成百上千種,你為何偏要用這麼卑鄙無恥的?”以媚藥控製秦君昊,強占沈璃雪,無盡歡愛流掉胎兒,這麼卑鄙無恥的方法,虧她想得出來。
夜千媚咬咬嘴唇:“沈璃雪是東方珩的郡王妃,若是失身被強,流掉孩子,絕對會臭名遠揚,能狠狠打擊視她如珍寶的東方珩,也能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他們成了一盤散沙,就不足為懼,一舉三得的好辦法,有何不對?”
“本王說不對,就是不對。”東方湛來到未央宮,看著那滿室的糜亂,猜想到夜千媚的計策時,都快要氣瘋了,沈璃雪怎麼能被秦君昊那個卑鄙無恥的禽獸糟蹋。
夜千媚錯愕,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講理的東方湛,他對敵人一向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強占失身,是對女子最好的重擊,可讓女子傷心絕望,再無鬥智,他為何不想這麼傷害沈璃雪?除非……他喜歡沈璃雪?
念頭一出,夜千媚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悄悄看向東方湛,他深邃的眸底縈繞著濃濃的憤怒,眼瞳最深處,卻閃爍著若有似無的情意,沒錯,就是情意,男子對女子的那種真心喜歡,卻求而不得的憤怒情意。
他都沒得到沈璃雪,豈會容許其他男子擁有她。
“那我下次換一種方法。”東方湛正在氣頭上,夜千媚聰明的選擇了低頭認錯,沒有不自量力的頂撞他,拆穿他。
“沒有下一次了。”東方湛平靜的聲音,透著蝕骨冷意,聽人的心底發寒。
夜千媚一驚:“什麼意思?”
東方湛深邃的目光看向遠方的天空,淡淡道:“你已是秦君昊的人,很快就要隨他回南疆,不會再有機會算計沈璃雪。”
“我不去南疆,死也不去。”夜千媚尖銳的怒吼,聲震雲宵。
“父皇的決定,容不得你忤逆!”東方湛語氣冷漠,帶著無需置疑的強勢口吻。
夜千媚傷心絕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苦苦哀求:“湛王爺,你可以救下我的……”母親過世,父親不認她,她是孤苦無依的孤女,隻剩下東方湛可以依靠了。
“本王交待你的事情,你一件都沒有做好,本王為何要救你這無用之人?”東方湛挑眉看著夜千媚,目光冰冷如臘月寒冰。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辦的妥妥當當!”夜千媚連聲保證著,滿眼希冀。
“不必了,青焰有的是人供本王差遣,他們肯定能穩穩妥妥的完成本王交待的事情,你就隨秦君昊回南疆,做個側妃,好好享受榮華富貴。”東方湛低低的說著,平淡的聲音定下了夜千媚的命運。
她沒有利用價值了,東方湛想要放棄她了麼?
夜千媚滿眼淚珠,素白的小手悄然握緊,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裏,她卻毫無察覺,緊扯著東方湛的衣角,再次哀求:“湛王爺,秦君昊他……就像禽獸一樣,若我去了南疆,會被他折磨死的,求你看在咱們合作一場的情份上,幫我說句話……”
秦君昊是東方湛的盟友,又不喜歡她,隻需要東方湛一句話,就可以改變她去南疆的命運,南疆,那麼詭異的地方,隻是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她才不要去那裏。
“你嫁南疆太子是父皇定下的,本王可沒有更改的權利。”東方湛毫不留情的否決了夜千媚的提議:“你已經打上了南疆太子的烙印,再住在湛王府多有不便……”
東方湛轉頭看向宮殿外,冷聲道:“來人,送夜公主去南疆太子的驛館。”
夜千媚頭腦一懵,癱坐在地,東方湛現在就要趕她離開,和她徹底撇清關係麼?嗡嗡作響的耳膜再次傳來東方湛冷酷無情的話:“你從西涼帶來的嫁妝,本王會命人清點了一並送到驛館……”
她需要的不是嫁妝,是**!
夜千媚美眸噴火,恨恨的瞪向東方湛,卻見兩名侍衛走上前來,緊抓著她的胳膊,快速向外拖去,她掙紮著,哭泣著,苦苦哀求:“湛王爺,求求你,求求你了……幫我說句話……”
悲傷的哀求響徹雲霄,東方湛目光銳利,不為所動,無用之人,留她作甚,送去南疆嫁給秦君昊,也免得他煩心!
秦君昊不善待她,也是她自己作繭自縛,罪有應得,與他何幹。
選王府正妃、側妃!
想起皇帝剛才向他提的事情,他備感頭疼,好端端的,選什麼王府正妃,側妃,不知道他討厭濃烈的脂粉味嗎?正妃,側妃進府,他哪裏還能清靜……
突然,眼前浮現一張熟悉的美麗小臉,他目光猛然一凝,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陽光明媚的早晨,沈璃雪難得的早早醒來,孕婦嘴巴刁,聖王府裏的飯菜天天吃,都吃膩了,東方珩便陪著她來了醉仙樓用膳。
站在二樓雅間,打開窗子,暖暖的陽光照進房間,輕輕的微風吹佛著臉頰和頭發,說不出的愜意,舒適。
“璃雪,你想吃什麼?”東方珩溫柔的詢問傳來,沈璃雪看著窗外的景色,漫不經心道:“要盤酸梅,其他的,你看著點。”
她在孕吐期,少吃多餐,半盤酸梅,差不多就是她一頓飯了,其他的菜她也吃不了幾口。
溫暖的陽光照射著大地,大街上人來人往,古色古香商鋪都開了門,掌櫃和小二熱情的招攬著生意,整個京城,一派繁華似錦。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過條條街道,落在了一大片緊緊簇擁的人群上,蹙了蹙眉:“珩,那裏是驛館吧。”
東方珩走了過來,順著沈璃雪的指向望去:“沒錯,是驛館。”
“怎麼這麼多人?”沈璃雪不解,難道出什麼事了?
東方珩長臂一伸,輕擁了嬌妻在懷,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看著熱鬧非凡的驛館門口,輕聲道:“秦君昊要回南疆,測算的良辰吉日就是今天。”
沈璃雪挑挑眉,皇上親自下的逐客令,秦君昊沒有反駁的權利,不過,這麼輕易就離開青焰,不像秦君昊的風格,不知他離開前,會不會再生事端?
圍在驛館門口的,是看熱鬧的百姓,東方湛代表青焰皇帝,來給秦君昊送行,一箱箱青焰特有的珍品抬上馬車,秦若煙慢騰騰的走了出來,無精打采:“這麼快就要離開了,本宮還沒住夠呢。”
“秦公主喜歡青焰,有機會可以常來。”東方湛微微笑笑,禮貌客套。
秦若煙瞥了東方湛一眼,不滿的小聲嘀咕:“若是真的歡迎本宮,哪裏會下逐客令,趕我們離開。”
東方湛裝沒聽到,溫和的笑著,看向隨後走出的秦君昊:“秦太子,一路順風。”
秦君昊離開青焰,他的確失了一條有力臂膀,不過,秦君昊陰險狡詐,與他合作是與虎謀皮,早些斷開聯係,他可以避免被其反噬,也是有些好處的。
“借湛王吉言。”秦君昊嗬嗬一笑,身後,兩名丫鬟扶著一名女子走出驛館,女子的容顏精美絕倫,美輪美奐,世間所有美人在她麵前都黯然失了顏色,大街上看熱鬧的男女老少全部都被驚豔。
她身穿金色羅裙,高貴華麗,衣衫下隱有點點青紫淤痕顯現,提醒著她不再是西涼尊貴的公主,烏黑的發髻上戴著一支金光璀璨的發簪,美麗的珠花,迷亂人眼,眼神卻很呆滯,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
看到東方湛,她的眼睛轉了轉,恢複了些許神智,對著他揚唇微笑,紅腫嘴唇上一道道的傷痕和血珠昭示著她受到了多麼殘暴的折磨,無聲控訴著秦君昊禽獸不如的殘酷暴行。
東方湛移開了眼,不去看她哀求的眼神、苦澀無邊的笑,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與他無關,他不需要管。
“愣著幹什麼?千媚身體不舒服,快扶她上馬車。”秦君昊一聲怒吼,丫鬟們身軀一震,連聲答應著,抓著夜千媚的胳膊,急步走向馬車。
夜千媚美麗的小臉就那麼一步一步遠離了他,苦澀至極的笑容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東方湛轉過頭來看她機械的腳步,她被人點了動穴和啞穴,不能說話,不能動,毫無反抗之力的任人宰割,身體當然不會舒服。
“湛王爺,後會有期。”秦君昊向東方湛拱手辭別:“若是他日,你來南疆,本宮定以最香好的美酒,最絕色的美人招待。”
青焰皇帝下了逐客令,驛館前的街道兩旁站滿了禦林軍,說是保護,其實是要強趕他出青焰,現在和皇帝鬧翻,對他一點兒好處都沒有,他還是識趣一些,自己走吧,大不了以後再找理由回來。
“保重!”東方湛客套著,看秦君昊和夜千媚坐上了同一輛馬車,南疆車隊緩緩起程前行。
青焰百姓們分站兩邊,看著裝滿各種貴重物品的馬車,一輛又一輛,駛過眼前,嘖嘖稱讚:“皇上真大方,送南疆太子這麼多貴重物品。”
他們清楚記得,南疆太子來青焰時,最多五輛馬車,現在十五輛都有了。
“聽聞馬車上裝的多是千媚公主的嫁妝。”夜千媚來青焰合親時,百姓們也是親眼所見,足足十大車的陪嫁呢!
“千媚公主嫁的不是湛王麼?怎麼又嫁秦太子了?”一路人不解的撓撓頭。
“你消息太閉塞了,夜千媚和秦太子**,改嫁秦太子了……”
“放著英俊瀟灑的湛王不嫁,嫁醜八怪秦太子,千媚公主眼瞎了吧。”秦君昊相貌非常普通,不算醜,但和英俊瀟灑的東方湛一比,他就是醜八怪。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許是這西涼公主的審美與眾不同……”
路人紛紛責備,為東方湛抱不平,也算是對他的變相愛戴,若在平時,他會在心中微笑,可是今天不知怎麼的,看著載著秦君昊、夜千媚漸漸遠去的馬車,他莫名的心煩意亂,好像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正在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