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呆在宮裏的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隻一眼便認出來了,皇上之所以看不出
來,那是因為這下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他何必費精神去認這個,藏那個。
可蘇慕容不知道的是,皇後之所以不讓她出這瓷器的出處,不僅僅是因為她那
裏有這種瓷器,而是因為她曾經賜過放了避子湯的補湯給這蓮常在。
這後宮裏一直不平靜,一個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如雨後春筍一般一批批往宮裏送,
最近好不容易平靜了一點,又跑出來一個謝卿卿,迷得皇上七葷八素的。以前皇上每
逢初一、十五還顧忌著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上她宮裏呆上一陣子,自從這謝卿卿來了
以後,皇上越發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了,直接的當做了擺設,這次要不是這謝卿卿
死了,皇後指不定還見不上皇上的麵呢,你她怎麼能不恨。
她每日每夜都恨不得扒了謝卿卿那張妖媚的皮,可皇上還在興頭上呢,這種時候處置
了謝卿卿,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隻得叫了下人,以皇後賜湯的名義,給謝卿卿下了避子
藥,想起來,好像是前幾的事,也不知道驗屍官是驗出了這避子湯沒有,還是時間
長了根本驗不出來了。現在皇後隻希望這事快點了結,皇上盛怒之下,不要牽連了她才好,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皇後瞄了一眼地上的雲貴妃,心裏直打鼓。
蘇慕容想了想,這事要細查起來,個個都有嫌疑,為了不多生事端,蘇慕容看著皇上,
斟酌著,“這種瓷器,各宮各苑娘娘那裏保不準都有,而且這種東西也不是新進幾年才
進貢到宮裏來了,越州的官窯給皇宮送瓷器送了至少二十年,這二十年中,誰能保證不摔
個一件半件的,”蘇慕容頓了頓,“如果僅憑這個就斷定是誰殺害了蓮常在,似乎太武斷
了些。”
皇上雖覺得蘇慕容得在理,可心裏仍然不甘心,蓮常在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這皇宮
之中,還有沒有一點兒安全保障。
見皇上不話,莫允灝看了蘇慕容一眼,“臣弟認為蓉嬪得有道理,皇上不要心急,
未免傷及無辜,還是要再仔細查證的好,”
皇後也點了點頭,“五弟得在理,皇上暫且耐心些。”
見個個都這麼,皇上也不好再堅持,隻看了一眼地上的雲貴妃,蘇慕容忙道,“雲貴
妃前兒個才修整了宮殿,而且也素來不喜歡瓷器,臣妾去看雲貴妃的時候留意過,沒有這種
東西,皇上何不放了她回去養傷。”
雲貴妃分明是冤枉的,皇上拉不下臉來承認自己錯了,此刻見蘇慕容這樣,立馬借著
梯子就下,“蓉嬪是個識大體的,這就依了你!不過,蓮常在一事,還是要繼續查。”
蘇慕容忙答,“皇上得是。”
皇後也讚賞地看著蘇慕容,覺得她這事處理得妥當,少不得在心裏稍微對她有了點好感,
深知劍再鋒利,也要有個好劍客,她倒是很喜歡蘇慕容這把劍。
“行了,”皇上揉了揉額頭,“都散了,把蓉嬪這裏拾掇幹淨咯,她要是不滿意,都
給朕仔細這皮。”
太監丫鬟們忙答了一聲是,就忙活開了。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算是徹底卡殼了,是要細查,可既然當時都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
過後要再查可就難了,這深宮之中,像蓮常在這樣的冤魂還少嗎,蘇慕容歎了口氣,越發憎恨
起自己的身份起來。
過了一會,蘇慕容正靠在院子裏等著下人們打掃寢宮,隻見內務府的公公帶了好幾個太監,
端了托盤,是皇上賞了好些東西下來,給蓉嬪娘娘壓壓驚。蘇慕容很是無語,懶懶地指了指
儲物間,隻讓他們放進去,自己懶都懶得看一眼。
因著白這一事,蘇慕容一直覺得心裏煩悶,整個人焉焉的,吃飯也沒什麼胃口,隻坐在桌
前發呆。
芳見了,心裏不忍,“娘娘,別想了,吃一點,您這樣餓著,可不行啊。”
“吃不下,”蘇慕容看了芳一眼,“都撤了!”
“娘娘是在想蓮常在的事兒嗎,您是不是覺得她好可憐。”
“不是,”蘇慕容淡淡地,“你不明白。”
芳笑了笑,“奴婢不需要明白,奴婢隻需要知道娘娘心裏念著的是五王爺就好了。”
聽見芳莫允灝,蘇慕容臉上帶了笑,“又貧嘴。”
剛完就聽見屋頂上傳來一點聲響,蘇慕容笑了笑,“真是曹操曹操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