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手裏的簪子,是之前莫允灝送她的那支,他是至情至性之人,她相信他已經在想辦法了,他絕不會置她於不顧。
一群人緊趕慢趕,到了傍晚,終於到了鴻福寺,寺裏的方丈親自來迎接,見前來祭祀之人竟然是個懷了孩子肚子這麼大的孕婦,有幾分不忍,朝堂紛爭他不懂,可這樣糟踐一個有孕的弱女子,也太殘忍了些。
方丈將眾人引進寺院,簡單用過齋飯之後,王大人就來了蘇慕容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
蘇慕容衝芳努了努嘴,“去看看是誰。”
芳點了點頭,打開了門,見是王大人,皺著眉,出去了,將門反手就關上,“王大人深夜來訪是有什麼事兒嗎,我們娘娘已經睡下了。”
王大人看著芳,像是覺得她的話很可笑一般,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你是哪裏來的野丫頭,”他將手拱了拱,衝著皇宮的方向,大聲,“皇上既然將這事兒交給了微臣,微臣便不會讓皇上失望,為著下生著想,祭祀今兒就要開始,”王大人衝著蘇慕容的房間,“娘娘還是請!”
蘇慕容在裏間,聽到芳和王大人的談話,兩手緊緊地握著手中茶杯,這個王大人仗著是禮部的尚書,又得皇上器重,為著自己不為人知的功利之心,竟然這麼欺人太甚。
芳急了,皺著眉,“我們娘娘還有三個月就要生了,一路上顛簸著來了,歇歇今晚又怎麼了,王大人,您何必為難一個弱女子。”
王大人見蘇慕容一直不出來,芳又在這裏死纏爛打,蘇慕容是皇上的後妃,皇上隻了讓她來祭祀,可沒要廢了她,自己也不可能硬闖,隻能硬著頭皮,“蓉嬪娘娘,物什瓜果已經準備好了,為了下百姓,娘娘請。”
芳見王大人還不肯走,來了氣兒,“我王大人,今兒不把我們娘娘逼出來你是不會善罷甘休了是嗎,你們這是要殺人還是救人啊!”
王大人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芳,有幾分心虛,道貌岸然地拱了拱手,“為了救更多的人娘娘不過辛苦些,那也沒有什麼,哪裏就扯到殺人去了。”
“我不管,”芳將頭偏向一邊,“反正我們娘娘已經睡下了,你要是敢硬闖,我就讓娘娘告訴皇上,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芳完,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反手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芳進去,見蘇慕容皺著眉,手指捏得緊緊的,忙上前握著蘇慕容的手,輕輕將她的手鬆開,“姐何必為了這種人生氣,沒得氣壞了身子,奴婢已經打發了,姐放心歇下。”
蘇慕容搖了搖頭,看著芳,“你太不了解他們了,雪中送炭不可能,可落井下石和窮追猛打卻是他們最在行的,今兒我看,還沒完呢?”
芳皺著眉,“那怎麼辦,難不成還真的給他們這幫老學究逼死了不成。”
“哎,”蘇慕容歎了口氣,摸著自己的腹,“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還沒完話,外麵又傳來了王大人的聲音,“恭請蓉嬪娘娘上祭壇,為下蒼生祭祀祈福。”
芳看著門外,有幾分無語,她看著蘇慕容,“這王大人還真跟我們耗上了,奴婢去會會他,姐你歇著,”芳邊邊往門那邊走,還沒打開門,隻聽外麵又傳來了一聲,“請蓉嬪娘娘上祭壇,為下蒼生祭祀祈福,”是很多人一起呐喊的聲音,這一次她們算是聽出來了,王大人根本是將所有這一次來的大臣都叫來了,在外麵候著呢,芳苦哈哈地看著蘇慕容,沒敢開門。
蘇慕容皺著眉,隔著房門,“本宮已經歇下了,各位大人請回,明兒一早本宮就會去祭壇,為你們所謂的下蒼生祈福。”
王大人瞅了眾人一眼,高聲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娘娘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棄下蒼生於不顧呢?”
蘇慕容大怒,直呼王大人的名字,“王成,本宮雖不曾了解朝堂之上的事兒,可一直敬你懂幾分觀象之術,心裏很是佩服,可如今你想做什麼本宮清楚得很,本宮懷孕月份大了,又累了一,為著肚子裏的孩子,絕不可能任你們牽了鼻子走,你要是真想逼著本宮去祭壇,直接拿一根繩子來,勒死本宮算了,”蘇慕容完,氣衝衝地坐在炕上,“芳,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