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發生後，皇上連帶著也不太待見四皇子，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四皇子都不敢在皇上跟前蹦躂了，能躲多遠躲多遠，盡力在皇上那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日裏隻安安靜靜在自己的寢宮待著，要不就去皇後宮裏，給皇後請請安，聊聊什麼的。這，他又照例去母後處請安，去的時候正好碰見舅舅蔡恒從宮外進來，想來是正準備去見母後。四皇子心裏一喜，忙迎了上去，拱了拱手：“舅舅，”這個舅舅從就疼他，所以四皇子見了他格外的熱情。這個蔡恒可是皇後嫡親的弟弟，尤擅謀算，因為在好幾次與鄰國的交涉上表現突出，皇上尤其依仗他，很多關於外交的事情都會交給他去做。這一次四皇子和莫允灝的事情，他自然聽了，專門進宮來一趟，就是想找皇後問問清楚，沒想到先在這裏遇見了四皇子。他一臉慈愛地看著四皇子：“快別多禮了，自家人還這麼客氣。”按理來，蔡恒雖然是皇後的親弟弟，可見了四皇子還是要行禮問安的，畢竟四皇子是君，而蔡恒是臣。可皇後的娘家蔡家是先皇親封的國公府，爵位是世襲的，這蔡恒又是嫡子長子，身份尊貴不，跟皇後還感情很好，都是自家人，所以大多數時候四皇子並不計較這些虛禮。最主要的是，在四皇子爭奪太子之位一事上，蔡家身為皇後的母家，他們深知皇後好，他們才能好，而四皇子坐上了太子之位，以後繼承大統，他們蔡家才能繼續如今的榮寵，所以他們出錢出力，出謀劃策，很是盡心盡力，這也是四皇子在他們麵前，從不拿大，將蔡恒當長輩一樣尊敬的原因。四皇子點了點頭，一邊在前麵領著蔡恒往皇後的寢宮處走，一邊問道：“舅舅這是要去看母後嗎，正好本宮也要去。”蔡恒本來就想上皇後那裏問問四皇子的事兒，現在既然遇到了四皇子那正好，他左右看了看沒有人經過，這才緩了緩腳步，一字一頓道：“舅舅來就是聽了前段時間軍營裏爆發了瘟疫一事，聽你也牽連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聽還惹得皇上不快了？”四皇子的腳步頓了頓，停了下來，他心想著反正舅舅是自己人，跟他也沒什麼丟臉的，不定舅舅還會幫自己出氣，想到這裏，四皇子又將那的事情原原本本給蔡恒了一遍。蔡恒越聽，眼神越凝重，這莫允灝好大的膽子，他們開始本來還想著拉攏莫允灝，可既然拉攏不成，莫允灝也不能這麼算計四皇子吧，真當他們蔡家好欺負，簡直欺人太甚。見蔡恒麵色不愉，四皇子忙道：“舅舅，你要是莫允灝謀權篡位，那我這個四皇子還有什麼用？還不是等著被殺的命。”背後妄自議論儲君之位，那是死罪，即使四皇子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也是一樣，見四皇子大庭廣眾之下就出了這種話，蔡恒心裏一驚，忙上前捂住了四皇子的嘴，隻怪四皇子不知輕重，他低聲道：“我的祖宗，可千萬別亂話，現在宮裏就你一個皇子了，可是有好多雙眼睛盯著你呢，就等著你犯錯，將你拉下馬來，這樣，你們幾個皇子又回到了原點，爭鬥隻會比現在慘烈。”四皇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隻怪這莫允灝將他氣得狠了，竟是什麼都不顧忌了，他拍了拍蔡恒的手，表示自己會謹慎了，絕不會亂，蔡恒這才將手從四皇子的嘴上拿開了。兩人找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偏僻之地，蔡恒這才道：“四皇子能想到的，我也想到了，隻是如今五王爺如日中，要算計他就必須要有萬全的計策，能夠保證一擊即中，才能出手，否則到時候算計不成，反倒把自己搭進去，那就不劃算了。”四皇子點了點頭，心知這個舅舅最擅謀略，忙問道：“舅舅得在理，不知舅舅可有什麼好法子，隻要舅舅出來，我一定照做，哪怕不是為了太子之位，就是為了這一次的事情，我也要好好整整他，以解心頭之恨。”蔡恒略想了想，才緩緩道：“五王爺如今手握重兵，又治下有方，要想打他軍隊的主意恐怕不易。”蔡恒到這裏，四皇子自然也想到了之前他在軍營裏拉攏副將之事，雖然明麵上看著是成功了，可莫允灝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將他之前的努力全部瓦解，他沒得到那些將士的支持不，還間接的讓那些將士離他更遠了。四皇子皺了皺眉，想著堅如鐵桶的五王府，喃喃道：“難道就在真的沒有一點兒辦法了嗎？”蔡恒將莫允灝手上的軍隊想了一遍，各個隊伍的分布，職責，將領是誰都考慮在了其中，不過一會兒功夫，他眼睛一亮：“有了。”四皇子忙一臉欣喜地看著蔡恒：“舅舅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蔡恒看了四皇子一眼，一字一頓道：“五王爺治軍嚴明，他自己的人不會犯錯，可總不會人人都是諸葛在世，人人都武功高強吧！”四皇子疑惑地看著蔡恒：“舅舅這是何意？”蔡恒笑道：“他們不會犯錯，辦事不力總是有的。”四皇子眼睛一亮，笑道：“舅舅此計甚妙，隻是我們要從何處著手呢？”蔡恒笑了笑，主動靠近了四皇子，在他嘰嘰咕咕了一通，沒有人聽見他們了什麼，反正四皇子一聽了蔡恒的話後，眼神晶亮，笑眯眯地衝蔡恒拱了拱手：“舅舅聲名在外，果然不愧有諸葛在世之稱，我在這裏先謝過舅舅了。”擦恒點了點頭，親自將四皇子扶了起來，兩人一同往皇後宮裏去了。對於剛才的談話，蔡恒和四皇子都很默契地沒有在皇後跟前提起，蔡恒是覺得皇後現在應付裴輕煙已經很辛苦了，就不必拿這件事煩她了，而四皇子卻想著，等事情辦好之後，再讓母後知道，給母後一個驚喜，也讓母後知道，他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她的保護，他能夠獨擋大梁了。兩人心思各異，卻也異曲同工，總之一頓飯，三人吃得和和美美，用完膳後，蔡恒出了宮，四皇子卻回到了寢宮裏，開始著手準備舅舅所之事。舅舅所之事做起來很危險，一旦被抓就是殺頭的死罪，四皇子找去做這件事的人，不僅要武功高強，而且要嘴嚴，不管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都不能將他這個幕後主使抖出來，否者，他不認為做下這樣的事後，他的下場會比大皇兄和二皇兄好多少。四皇子想了又想，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隻能是死士，在大蕭，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倘若自己有條件，一般都會自己養死士，可各家養的死士都隻會聽各家家主的吩咐，也隻會保護各自的主人，養死士這樣隱秘的事，輕易也不會讓人知曉，所以四皇子也不知道哪些人家裏有死士，即使有，他要做這樣的事，也不可能去借，他也不敢借，到時候事情泄露對他可是尤為不利，他可不想讓任何人抓住他的把柄。如果沒有自己的死士可用，那就隻能去找殺手組織了，江湖上有很多殺手組織，那些人隻認錢，不要命，而這眾多的殺手組織裏，上玄月閣是其中的佼佼者，隻要你出得起錢，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辦不到的事兒。當然了，這麼個龐大，隱秘，而又危險的組織能在大蕭屹立千年不倒，自然有它獨到的經營方式的，那就是跟皇宮裏的那位拉好關係，掛上鉤，殺人和情報本就是密不可分的，沒有掌握下一切動態的情報，他們殺人怎麼可能這麼順利，正是因為他們的情報關係真實而又及時，所以隻要是他們接下來的單子，從無失手。正是因為這樣，上玄月閣與皇上資源共享，讓皇上時刻了解這下的動態，如果可能，皇上想要知道哪位大臣昨晚是在哪房妾處歇下的都分分鍾的事情，而皇上要做的就是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上玄月閣不過分，皇上都會保。這樣的組織，四皇子更不敢碰，雖然也有別的組織不受皇上控製，可難保他們不在上玄月閣的情報裏，到時候要是皇上知道了他去找江湖上的死士的事，恐怕他還什麼都沒做，就會被看管起來了。畢竟他是皇子，能去找死士，怎麼看都是圖謀不軌的樣子。而且即使他們不在上玄月閣的關係裏，多一個人知道這事，他就多一分危險，找外人還是太不保險了。四皇子歎了口氣，想來想去，竟然隻能動用自己手下僅有的那幾個人，那幾個人是母後派來保護他的，也是母後從娘家帶來的，不在皇宮侍衛的編製裏麵，他們是暗衛，平日裏隻在暗處保護著他，輕易不會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