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已有五六年時光,“懷鹿”早就如同撒韁的野馬,天天在這獅子峰上竄上竄下,說來也是奇怪,不周並沒有傳授“懷鹿”什麼絕世武功,而是每日都要他學習一項基本技能,那就是跑。
清晨的鳥鳴喚醒“懷鹿”那顆貪玩的心,他睜開一對惺忪的眼,房簷下的鳥窩立刻就把全部的興趣吸引了去,還沒有穿上鞋,就竄到房梁上,伸出手要去掏鳥窩。
“住手!”
不周一聲令嗬,小“懷鹿”猛地收回那隻小手,下盤沒了重心,竟然從房梁上摔落了下來。
他重重得摔在不周麵前,不周擺出一張老氣橫秋的臉,一老一小,兩人相處了五年時間,小“懷鹿”早就摸清了不周的脈絡,平日裏調皮搗蛋,都是被不周嗬斥兩句,然後罰去魁星殿打坐。
“師傅,徒兒知錯,現在就去魁星殿打坐,一炷香的時間!”
小懷鹿咕嚕著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也不知身上是否疼痛,頂著一張笑臉,衝著不周做禮。
不周麵無神色,眼眉一低,胡子一捋,小懷鹿立即明白了師傅的意思。
“不,是兩炷香,呃,三炷香的時間!”
不周點點頭,小懷鹿箭步似流星,飛奔到了魁星殿,點了三炷香,雙腿一盤,眼睛一閉,往蒲團上一坐,就開始了打坐。
“反正我是點了三炷香,師傅也沒有說是一根一根地點,還是三炷一起,這樣也不算是違抗師命!”
小懷鹿半眯著眼,一邊打坐一邊自我盤算著。
不周從遠處看了小懷鹿一眼,不由得念叨了起來:
“天樞之宿為貪狼,引領三台朝帝旁。
典司多士擅文場,名在第一聲播揚。
因此冰炭癡兒腸,仿佛肖象祈流光。”
這也恐怕就是不周不讓小懷鹿研習武藝得原因,他生怕這個徒兒躋身於名利場,雖有天子之命,無奈卻生在前途渺茫的家庭,唯有“流星步”才是自保的本領。
可是世事早就被安排,又豈是不周道人可以左右,不周又看了一眼小懷鹿一本正經打坐的模樣,忽而一陣清冷的劍氣襲來。
如蒼鬆劈山般伶俐的劍落了下來,手持這玲瓏劍之人恐不周再熟悉不過了,他箭步衝過去,不詳來了一個天馬回身,劍心直指不周的膻中穴,不周側身躲避,腳踏青石,淩空飛起,旋轉著囚龍火拂塵,朝著不詳的臍窩正中就是一掃。
這八麵囚龍火拂塵不偏不倚,正中了不詳的神闕穴,不詳瞬間擋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打滾一邊求饒。
“好師兄,好師兄,快給我散開這穴道的經氣,我的身體,怎麼控製不了了。”
不詳腿腳都不聽使喚了,這時從懷裏的包袱裏滾落出一個小娃娃,小娃娃不過兩歲多點,頭上紮著一個朝天發髻,身披紫金雪底對開衫,再看一眼,眉目清秀,麵若桃花,是個女娃。
魁星殿裏的小懷鹿聽見外麵的打鬥聲,也出來湊熱鬧,一看是師傅跟別人打起來了,正好見識一下師傅的本領,對手落地後,小懷鹿拍手大叫“好,好,好,師傅最厲害!”
不周從地上抱起女娃娃,又甩了甩拂塵,給不詳解開了穴道上的經氣,不詳從地上起身,一把奪過不周懷裏的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