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蘇醒過來的時候,胸口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繃帶,腦袋還有些暈暈沉沉,睜開眼睛,小姨正在趴在我的床邊,一雙素白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我有些茫然,我怎麼會在醫院的病床上?好像我被沈冰紮了一刀,絞心的疼,然後……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全然不記得了。
小姨兀自起身,臉色有些憔悴,讓我一陣心疼,“小東,你醒了啊?”
“小姨,我這是怎麼了?沈……沈冰她沒事吧?她不是故意要紮我的,我和她……”我有些擔心,小姨會把這件意怪罪到沈冰的頭上,然而小姨卻搖了搖頭,沒有讓我繼續解釋下去,“小東,你好好養傷吧,一切交給小姨處理,沈冰的事情以後慢慢再說……”
我看得出來,在小姨的眼底,似乎在刻意隱藏著什麼。這時候艾亦可走了進來,手裏拎著保溫飯盒,臉上帶著笑容,“嘿嘿,我就知道你醒了,你今天有口福嘍,我親自下廚做的虎骨老鱉山參湯,喝一口保證你充滿陽剛之氣,喝兩口肯定夜夜做新郎都沒問題!”
呃~艾亦可的出現讓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我也配合著笑道:“艾姨,吃了你的黑暗料理,我以後估計百毒不侵了……”
“你知道就好,來!嚐一口……”艾亦可親自舀了一勺,送到了我的嘴邊上,不經意間和小姨交換了一下眼神,艾亦可繼續說道,“我們家小東最乖了,待會兒你跟我講一講,你是如何把一個風韻熟女騙到總統套房的……”
“咳咳……”差點被剛喝到嘴裏的鱉湯給嗆死,我臉紅地偷望了小姨一眼,“不……其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的……沈……沈她房間裏的熱水器壞了,所以她隻是到我這裏洗個澡而已!”這樣蹩腳的借口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艾亦可眯眼笑起來,腦補後麵的劇情,“原來是這樣啊,然後你就見色起意,要把人家在浴室裏給那啥了?人家誓死不從、奮起反抗,不小心用刀刺傷了你……”
“呃……算……算是吧……”聽艾亦可這麼一說,我倒覺得順理成章,心虛地點了點頭,這樣一來總比說沈冰要殺我要好一些,壞人我來當,沈冰是無辜的。
小姨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艾亦可也一點不覺得驚訝,繼續喂我喝湯。
我反倒是心裏有些不安,問道:“沈……沈……她現在沒事吧?”
“她被撞了一下,脾破裂,不過搶救還算及時,撿回來一條命……”
我心裏咯噔一下,“誰撞的她?她怎麼可能會脾破裂呢?”
看著小姨和艾亦可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是我?”
我內心驚顫,腦海一片混亂,“我……我怎麼好像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頭好疼……”
小姨看著我,憐愛的目光閃過一絲冷厲,三天前——也就是在我受傷昏迷的這段時間。
……
龍城市,夜色如墨,一幫人逃竄到了一座山下,無路可逃。
“歐陽玲瓏,你要做什麼?你這是濫殺無辜!”
一個女子一襲白衣,手中拿著一把短劍,月光下劍刃森白,在這個現代化大城市裏,若是看到眼前一幕,肯定會認為是在拍電影。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小姨歐陽玲瓏,她漫步走來,寒風蕭瑟,月色如鉤染了一抹血痕。
山林間不知道是什麼鳥獸淒厲的嘶鳴一聲,小姨沒有說一句話,吐一個字,如須彌泡影從這幫人中間掠過,絕望空洞的眼神,空氣中有一絲血腥味滲透出來,一片寂寥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