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經曆過什麼?”
這個時候不該問這個問題的,然而莫名的,看著她那樣漠然空無的眼神,他突然就想要問一問。這個女子,她曾經曆了怎樣血火悲愴,她曾度過了怎樣的血淚歲月,以至於如今這般漠然而麻木?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亦或者,她已經拋棄了全世界。
鳳君華閉上眼睛,沒必要跟一個陌生人多費口舌。
雲墨也沒有再強求,仍舊是點了她的麻穴。子彈深入肉體雪膚,畢竟沒有麻藥,又是傷在心髒旁邊,所以冰涼的工具貼近傷口內部的時候,依舊是疼痛難忍。
鳳君華沒吭一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這即便是一個武林高手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會昏過去的疼痛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
那樣違背常理的隱忍力,讓這屋內所有侍女都不由得心驚而敬佩。
半個時辰後,子彈取出來了,被雲墨仍在金盤上,發出鏗的一聲。他扔掉工具,甚至沒有淨手,從旁邊的梅花式填漆小幾上拿過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鳳君華垂眸看過去,白色的藥粉灑在胸口上,很快就止住了血。雲墨這才淨了手,又拿起繃帶給她包紮。整個過程,他親力親為,甚至都沒有讓侍女來幫忙,也沒有顧及男女之別。
這個人,真是好生奇怪。
莫名其妙的救了她,莫名其妙的給她治傷,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傷口包紮好了,屋內侍女也魚貫退了出去,最後一個侍女還體貼的將門給關上了。
鳳君華抬頭看著他,眼神又落在旁邊疊得整齊的火紅長裙上。
“你不會要親自給我穿衣吧?”
雲墨抬眸看她,微微一笑。
“不,我隻打算給你脫衣服,不打算給你穿。”
這麼有歧義的話,在他說出來依舊雲淡風輕理所當然,連微笑的弧度都不曾減弱三分。不覺輕浮,反倒風雅如玉。
鳳君華臉色變了變,眼神又冷了下來。
雲墨低低而笑,似乎覺得她這般的防備實在是沒必要。
“你如今重傷虛弱,如果我真的要對你做什麼,你覺得你能反抗?”
鳳君華不說話,手指悄無聲息的握緊。不能反抗,她也不會任人淩辱。
大抵看清了她的想法,雲墨搖頭歎息。
“你渾身到處都是傷,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必須脫下來我才好給你上藥。”
“你出去。”鳳君華冷冷看著他,救了她又如何?她沒求他救她。再說了,這個男子莫名其妙救她,天知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天底下從來就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自己的傷,我知道該怎麼做。”
雲墨有些古怪的盯著她,似笑非笑道:“你在我的地盤,我的宮殿,躺在我的床上。現在,你讓我出去?嗯?”最後一個‘嗯’字,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眼尾微微上翹,眼神波光流蕩如春水,偏生就多出幾分曖昧來。他本就生得一副絕豔容顏,如今做起這般風流狎昵的表情來,不顯輕浮反倒是多幾分魅惑,令人不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