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傷太麻煩,她們不懂醫,隻會適得其反。”
雲墨不為所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皇宮裏難道就沒有女醫官?”
鳳君華臉色很冷,眼底卻有些疑惑。一個男人在麵對這樣的情況下不避嫌,還找各種理由掩飾,要麼就是別有居心或者對這個女人有非分之想。然而他神色淡定如水,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將她的衣服褪去後,他又親自用濕帕子給她擦拭那些傷口邊流出的血。動作很是輕柔,似乎怕弄疼她。
“你不會不知道宮裏的太醫和女醫官,都隻為宮中的人看診嗎?再說就算我傳了醫官,太醫院距離東宮至少要一炷香時間。等她們來了,估計你也就血盡而亡了。你是想要清白,還是要命?”
一番話說完,他手上動作毫不停歇,已經快速的給她上了藥且仔細的包紮好。
鳳君華默然不語。
他又忽然握住了她的腳,她立即驚呼。
“你幹什麼?”
雲墨淡定道:“你腳扭了,我給你接骨。”話音一落,手上用力,哢擦一聲,他鬆手,抬頭看她。見她神色淡漠沒有絲毫痛楚之色,微微揚了揚眉,眼底似乎劃過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鳳君華抬眸看他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
“夜魅。”
夜魅,她的代號。
雲墨靜靜打量著她,似乎在辨別她是否在撒謊。隨即笑了笑。
“這個名字不好。”
然後站了起來,負手而立,低頭打量著她的容顏。
她靜靜躺著,臉色有些白,然而並不損她的好顏色。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尤其一雙眼睛美麗妖嬈又冷漠如冰,讓人想起雪山上極致的冰,以及千年玄鐵散發出的極致的寒。安靜的時候又似一塊璞玉,流動著月的光華和星的燦爛。就是這樣一雙眼睛,鑲嵌在烏沉的長眉下,越發晶瑩似雪,豔彩而風華獨具。微微上挑的眼尾,無意之中便勾出滌蕩的風姿與魅惑,美得攝人心魄。
而那唇色,最是春江柳綠開在湖岸邊的一抹粉色,沾染著微微晨露的滋潤點綴,越發瑩潤柔軟,讓人想要招惹探尋。
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水湄蘭杜芳,采之將寄誰。
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
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他望著那樣一張堪稱傾世的容顏,有些怔忡,似乎驚豔似乎沉淪,又似乎隻是微微的沉默和久久的思索。
“你天生榮華絕代姿容非凡,又著似火紅衣。便似冷豔之鳳,但若叫鳳凰未免太過俗氣。”他想了想,道:“《禽經》曰:鸞,瑞鳥,一名雞趣,首翼赤,曰丹鳳;青,曰羽翔,白,曰化翼;玄,曰陰翥;黃,曰土符。鸞又名青鸞,不如……”
他目光靜謐如水,看她之時微微泛起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