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上,碧波蕩漾,荷葉田田。
清麗的粉荷風姿玉立,猶如溫婉的少女,婷婷嫋嫋,靜靜綻放。一陣和風拂過,花枝輕輕搖曳,送來清香沁鼻。
“啊啾!”小娃娃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滿滿,哇——”軟軟的童音奶聲奶氣,小手指著太液池畔那一片妍麗生姿的荷花。
“對,是花兒,弘明好厲害呢。”我笑著在小娃娃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小娃娃得到獎勵,咯咯發笑,雙手摟住我的脖子,小腦袋埋在我頸窩,摩挲直蹭。“滿滿、滿滿。”小娃娃叫得諂媚,想再多討些獎勵。
我抱著兒子,對他撒嬌耍賴的模樣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低下頭,在他眉心上又親了一下。
“珣玉!”
突然,身後傳來大聲的叫喊,我一轉頭,看見十四快步走了過來,一臉焦急。
“你怎麼一個人帶著孩子亂跑,讓我找了那麼久!”誰料,他一開口就是一句劈頭的責備。
我咬了咬唇,端視著十四帶著慍怒的臉瞧了一會兒,露出微笑:“弘明頭一次到西苑來,對這兒好奇得很,我帶他四處走走。”
十四臉色稍緩,似乎也發覺了自己的小題大做,放軟了聲音,對我說道:“以後無論是去哪兒,都要同我說,要不然找不到你,我都快急瘋了”。
“好。”我點點頭,也不爭辯什麼,順從地答應。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是,我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幾天,十四有些不太尋常。脾氣變得暴躁易怒不說,而且黏人也黏得特別緊,在皇子府裏一刻見不到我,就發脾氣到處找人,下人們都嚇得直接把他十四爺奉為瘟神,誰見誰躲,免得殃及池魚。
老公黏我黏得緊,這本該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可是,黏得這麼個緊法,寸步不離,緊迫盯人,就未免有點不太正常了。
再比如說,這兩天晚上在床上親熱的時候,十四的表現很……很激狂。
老公對自己性趣不減反增是大大的好事,隻是異於往常的熱烈激情,難免讓我感到納悶。
昨兒晚上,我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轉醒,睜開眼,發現十四側著身子,定定地看著我。察覺我醒了,他伸手把我攬進懷裏。“珣玉,不管發生什麼,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他嘴裏喃喃著,聲音很輕,似是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向我保證著什麼。
“大半夜的,不睡覺說這種話,肉不肉麻呀。”我笑斥了一句,表麵上沒什麼,心裏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種種的跡象告訴我,十四有心事。
他到底怎麼了?我想問,但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心想著再觀望幾天,等找到機會了,再問他。這些天,他心裏要是不痛快,想發脾氣,我就順著他,由著他吧。
“阿呐,哇——哇——”小娃娃見阿瑪來了,興奮地指著眼前一池粉白的荷花,叫嚷著。
“挖?”十四露出困惑的表情,眉頭皺了皺。“珣玉,他要挖什麼?”顯然,孩子他爹沒有聽懂童言稚語的天分。
我輕輕一笑,解釋道:“他說的是‘花’。”
十四一愣,旋即笑開。“咱家弘明真聰明。”孩子他爹俯身在小娃娃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小娃娃嗬嗬直笑,樂開了花,因為親吻是愛的表現,額娘親左邊,阿瑪親右邊,一人一邊,好事成雙。
“小寶貝這麼聰明,小寶貝的額娘當然也要記一筆功勞。”說罷,十四快速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
小娃娃看見阿瑪親了額娘,嘴巴裏“嗚嗚”怪叫,也不甘落後地嘟起小嘴,往我的嘴唇湊了過來。
“誒,不成。”眼看小娃娃的嘴就要貼上我的唇,小小的身子被十四從我懷裏抱了去。“你額娘的嘴兒隻有阿瑪能親,你年紀雖小,卻也不能讓你把便宜給占了去。”
有這麼教孩子的麼?真是敗給這父子倆了。
我瞪著十四那言之鑿鑿的模樣,哭笑不得。可是,看著這一大一小,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我忍不住露出暖心的笑容。
十四還是那個十四,霸道狂傲,盡管偶爾會使點小壞,但依然那麼地愛我、寵我,疼愛孩子。
或許,這段時間我感覺到的異常,隻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