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溫熱的大掌覆在我微涼的手背上,十四端了桌上的茶遞給我,他劍眉微微上挑,黢黑的眸子閃著想笑又不敢笑的笑意,好似在說:讓你不要來,你偏不聽。
圓明園地處京城北郊,是皇帝賜給四阿哥的園子,單程一趟就要近一個時辰的車程。
我這幾天有些感染風寒的跡象,小格格的滿月酒擺在圓明園,離家太遠,十四本來勸我在家休息,沒必要去湊熱鬧,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席。
年氏不是一般的小妾,她一進門就是側福晉,懷的又是入門喜,照小格格出生的日子推斷,搞不好還是先上車後補票。人家李氏熬了多少年,生了兒子才封的側福晉,年氏生的是女兒,側福晉的頭銜屹立不搖不說,不喜奢華的四阿哥還特地為此在圓明園裏大擺滿月酒,把各家皇子和福晉都請到場,可見四阿哥對年氏的寵愛真是令人羨慕得嫉妒!
四阿哥如此重視年氏,對她寵愛至極,我總不能不給四阿哥麵子。再說,五福晉都來了,我為什麼就不能來?不來反倒顯得我心裏有鬼了。
我從十四手裏接過茶,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抿了一口,隻聽十四用不緊不慢的嗓音對在座的眾人說道:“我家珣玉口拙,但從來不說謊話。側福晉才貌雙全,大家有目共睹,皇阿瑪為四哥指了這麼一位嫻靜淑德的側福晉,四哥的確是好福氣。”
“那可不是。”十二福晉看向年氏,彎唇笑道,“論才情和容貌,側福晉是去年秀女裏最拔尖的,能把這樣宜室宜家的女子娶進門,說不是福分也沒人信。”
我終於知道同樣一句話不同的人來說,那效果簡直是天壤之別。
明明我剛才表達的是跟十四是一樣的意思,我說了就直接冷場,而十四說了卻換來眾人深有同感的應和。我今天人品就這麼差啊?
我一口氣將茶水喝光,心中的哀怨與委屈仍是難以平複。
罷了,罷了,我不看美女,也閉上嘴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