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回 王謝新亭迎桓溫(1 / 2)

次日,桓溫令郗超埋伏刀斧手於帳兩邊,超伏於帳後,以聽謝、王二人動靜。謝安、王坦之二人先進入見桓溫,各施禮畢。溫命二人坐,坦之驚得汗流沾衣,倒執手版;安從容就席,談笑自若。安坐定,竊見壁衣中皆伏刀斧手,即謂桓溫曰:“安聞諸侯有道,守在四鄰,明公何須壁後置人耶?”溫笑曰:“正是不能不爾耳!”溫因此遂命刀斧手退。郗超正臥帳後,聽謝、王二人言語,忽然風起,吹動帳開,謝安看見笑曰:“郗生可謂入幕之賓矣!如何不出一見?”超慌忙走出相見,各行禮畢,遠遠坐住,是以不能行計,隻得相陪。當謝安言於溫曰:“先王崩世,遺詔明公行蜀漢諸葛武侯故事,我等正欲涓吉承迎乘輿入朝輔政。今幸丞相車駕來至,迎接不及,望丞相恕愆!”溫曰:“我有何德,敢慕武侯?”安曰:“丞相盛德巍巍,何謂無也?雖伊尹、周公弗能及耳!”因此溫與安相悅,攀話笑語移日。當溫又問曰:“先帝已崩,君等以何議諡?”

安曰:“臣等以其平易不訾門‘簡’。慈惠愛民曰:”文‘,諡為簡文皇帝。“言汔,安取自所作諡議與溫看訖。溫以其諡示群下曰:”此謝安石碎金也。“眾曰:”果經緯天地之才。”

因談論至日昃,謝安、王坦之二人拜辭而出,桓溫亦送出來,見百官皆拜於道側;溫命百官人中軍相見。時百官入中軍見溫,中軍大陳兵衛,百官朝士,有位望者皆戰栗失色,隻得入見。

拜禮畢,溫曰:“勞百官遠迎,即便還朝,免此伺候。”於是百官朝士,辭桓溫而歸朝。

卻說桓溫次日至山陵拜汔,不及入朝,忽然得玻連臥二十四日,不能起坐,晉孝武猝聞知桓溫連日寢疾不見,乃使謝安、王坦之二人來視其疾。安與坦之直入臥內,二人施禮訖,曰:“連日不見公顏,何期尊體欠安?”溫曰:“人有旦夕禍福,故有是爾。”溫又渭安曰:“孤昔滅蜀都,克壽春,多負勤勞,如江南無孤一人,正不知幾人稱霸,幾人王,天下碎裂矣!今新帝登位,豈識我之大功,而以我為丞相,未加九錫,此所以吾愧之。吾今疾甚,日下就回姑孰,汝將此語與聖上稟知。”安曰:“明公功蓋天下,德播華夷,莫道封王,禪位皆宜!明公今還貴鎮,保重尊體,我等與眾臣保奏孝武加公九錫必矣。”於是溫大悅,使二人清還。謝安、王坦之直辭歸去,桓溫令郗超領眾,一同還朝。

卻洗安言於坦之曰:“吾觀丞相桓溫,不久必亡,適問所議九錫之事,密緩藏之在心,延而視之,隻我與君知也,不可漏泄。若溫病瘥,加封其王;如不起,即息其議。”坦之曰:“此計可矣!”因此二人密緩其事,延待看之。

桓溫還姑孰,疾病轉添。召弟桓衝並子桓熙至床前,囑衝曰:“吾自總角,便知用兵之道;至弱冠,屢立邊功,縱橫天下二十餘年矣。今吾不濟,托汝後事:吾世子桓熙才弱不堪重任,四子桓禕極是蠢愚,不辨菽麥;幼子桓玄,異而有誌,今年五歲,汝善導而襲之。吾死之後,汝不能不代領其眾,其權可要自執,休付他人,自取滅亡之患。”言訖,淚如雨下。桓衝又曰:“吾兄百世後,諸子之中,誰襲兄職?”溫曰:“桓玄雖幼,可以立之。”衝問:“安、坦之二人何如所在?”溫曰:“渠等不為汝所處分也。”言訖而亡。桓衝即時收殮殯葬,直寫表申奏朝廷,乃以少子桓玄為嗣,襲封南郡公。桓衝自代溫任,盡忠王室。時群下王珣等,欲衝入朝,誅除朝中元宰,把執時權,衝不從。

次日,桓溫令郗超埋伏刀斧手於帳兩邊,超伏於帳後,以聽謝、王二人動靜。謝安、王坦之二人先進入見桓溫,各施禮畢。溫命二人坐,坦之驚得汗流沾衣,倒執手版;安從容就席,談笑自若。安坐定,竊見壁衣中皆伏刀斧手,即謂桓溫曰:“安聞諸侯有道,守在四鄰,明公何須壁後置人耶?”溫笑曰:“正是不能不爾耳!”溫因此遂命刀斧手退。郗超正臥帳後,聽謝、王二人言語,忽然風起,吹動帳開,謝安看見笑曰:“郗生可謂入幕之賓矣!如何不出一見?”超慌忙走出相見,各行禮畢,遠遠坐住,是以不能行計,隻得相陪。當謝安言於溫曰:“先王崩世,遺詔明公行蜀漢諸葛武侯故事,我等正欲涓吉承迎乘輿入朝輔政。今幸丞相車駕來至,迎接不及,望丞相恕愆!”溫曰:“我有何德,敢慕武侯?”安曰:“丞相盛德巍巍,何謂無也?雖伊尹、周公弗能及耳!”因此溫與安相悅,攀話笑語移日。當溫又問曰:“先帝已崩,君等以何議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