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七回 南涼禿發傉檀立(1 / 2)

癸卯二年,卻說桓玄聚眾朝士商議,欲廢銅錢而用穀帛,時西閣祭酒孔琳之議曰:

《洪範》八政,以貨資食;豈不以交易之所資,為用之至要者乎?故聖人製無用之財,既無毀敗之費,又省難運之苦;此錢之所以嗣功龜貝,曆代不廢者也。穀帛為寶,本充衣食,今分以為貨,則致損甚多。又勞毀於商販之手,耗棄於割藏之用,此之為弊,著於已試!故鍾繇曰:‘巧偽之人竟濕穀之利,製簿絹以充資。’魏世製以嚴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馬以之為,用錢非圖豐國,亦所以省刑。今既用而廢之,則百姓頓亡其財,是有錢無糧之人,皆坐受饑困,此斷之之弊也。魏明帝時,錢廢用穀,四十年矣。以不便於人,故舉朝大議,精才達政之士,莫不以宜複用錢,足以明穀帛之難用也。桓玄又曰:“既錢不可易,可複用肉刑,以製嚴刑繼之。”琳之又曰:

唐虞象刑,夏禹立辟,蓋浮薄既異,教化不同。《書》曰:“世輕世重,”言隨時也。夫三代風淳而事簡,故罕蹈刑辟,近世俗巧而務殷,故動陷憲典;若三千行於叔世,必有踴貴之尤,此五帝不相循法,肉刑不可悉複者也。漢文有仁惻之意,開自新之路,雖曰稽古創製,號稱刑措,然名輕而實重,反更傷人。故孝景帝嗣位,輕之以緩,緩而人慢,又不禁邪;期於刑罰之中,所以見美於昔。兵荒之後,罹法更多。棄市之刑,本斬右趾。漢文一謬,承而弗革。所以前賢悵恨,議之而未辨。鍾繇、陳群之意,雖小有不同,欲以右趾代棄市。若從其言,則所活者眾;降死之生,誠為輕法,可以全其性命,蕃其產育,仁既濟物,功亦益眾。又今所患,逋逃為先,屢叛不克,宜令逃身靡所,亦以肅戒未犯,永絕惡源。至於餘條,且宜依舊,不可更改耳!

桓玄遂不悅,因怒還第。

九月,殷仲文、卞範之二人勸玄早受禪。玄劍履上殿,入朝不趨,直至殿前,謂晉主曰:“朝廷無玄一人,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今玄還位丞相,陛下何不知恩?”帝曰:“是朕之失。”即命會冊玄為相國,總百揆,封楚王,加九錫。玄大悅,號楚國,置丞相以下官。

玄弟桓謙私問彭城內史劉裕曰:“楚王勳德隆重,朝野之情,鹹稱宜有禪讓,卿以為何如?”劉裕曰:“楚王勳德蓋世,晉室民望久移,乘運禪代,有何不可?”謙即喜曰:“卿謂之可即可耳!”

南燕臣高雅之上表,請南燕王德伐桓玄,言曰:“既未能廓清吳會,亦可以收江北之地。”韓範亦上疏曰:“晉室衰亂,戎馬單弱,重以桓玄悖逆,上下離心。拓地定功,正宜今日。失時不取,彼國有豪傑誅玄,更修德政,則無望矣!”德因命諸將講武於城西,率領步卒三十七萬人,騎五萬三千匹,車萬七千乘,正欲起行,公卿皆以玄新得誌未可以圖,於是乃止。

癸卯二年,卻說桓玄聚眾朝士商議,欲廢銅錢而用穀帛,時西閣祭酒孔琳之議曰:

《洪範》八政,以貨資食;豈不以交易之所資,為用之至要者乎?故聖人製無用之財,既無毀敗之費,又省難運之苦;此錢之所以嗣功龜貝,曆代不廢者也。穀帛為寶,本充衣食,今分以為貨,則致損甚多。又勞毀於商販之手,耗棄於割藏之用,此之為弊,著於已試!故鍾繇曰:‘巧偽之人竟濕穀之利,製簿絹以充資。’魏世製以嚴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馬以之為,用錢非圖豐國,亦所以省刑。今既用而廢之,則百姓頓亡其財,是有錢無糧之人,皆坐受饑困,此斷之之弊也。魏明帝時,錢廢用穀,四十年矣。以不便於人,故舉朝大議,精才達政之士,莫不以宜複用錢,足以明穀帛之難用也。桓玄又曰:“既錢不可易,可複用肉刑,以製嚴刑繼之。”琳之又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