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和城賜大姐已經兩年不曾見過,三皇子看城賜是容光煥發,越發青春年少;城賜看三皇子卻是少年老成,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般。
姐弟倆在金陵稍作盤桓,互相發現對方都想早一點找到李咎,索性就提前來了青山城。
路上城賜興致勃勃地給三皇子介紹了金陵-青山城這一帶的情況,三皇子看上去好像很高興,然而城賜總覺得他心裏有事。
三皇子不想說,城賜也不想追問,就隻好說些快樂的事情。
幸而三皇子小時候和城賜親近,兩人有一些相似的喜好和誌向,城賜自己看了會高興的事情,三皇子多半也喜歡。
他們到了青山之後並沒有急著去找二皇子或者李咎,而是心安理得地假裝成外地來遊學的姐弟,混在人堆裏過了個平民年。
“青山和別虛,真的完全不一樣。我以為金陵有女織工就很不一般,沒想到這裏的女子能出門做生意,能和男商人談笑生風。”
“也就是李園提拔了幾個女管事開始的。李先生說,這是必然的,因為男人不夠用啊。李園有了女管事,其他人家也開始摒棄性別之見,隻挑選適合幹活的人來領差。”
城賜帶著三弟在“德雲社”的小包間看春晚,樓上樓下膂膂挨挨的人,一半兒都是婦人。她們有的是作為家眷來的,有的則是自己來談生意的。
“但是也不知好壞如何。據我所有已經有那麼兩個姑娘,因為天賦過人,被家裏要求留下經營產業,被迫自梳了——自梳就是姑娘沒出嫁卻改婦人裝扮,以後不再嫁人。其中一個是自願的,另一個卻有未婚夫。現在她未婚夫和她自己家扯皮,官司打了足足半年呢。”
三皇子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最後呢?誰贏了?”
公主奇怪地看他一眼:“這是青山城呀,當然是當事人贏了!當事人自立門戶,成了一個女戶。她家以前是做成衣的,現在主要是在做紙樣。青山有什麼新衣服新首飾,她就做個裁剪本子配上紙樣一起往外地賣。”
“這就好,這就好。”
三皇子放下心來,再次為青山城的不一般感慨萬千。
青山城每個人都麵上有光,眼裏有喜。
走在路上時他甚至看不到有乞丐和流浪漢,聽說是因為財政收入足夠高,青山城在貧民上傾斜了很高的支出。現在青山城的農民有病有災,都會直接找官府借錢,官府一般還會額外再救濟一筆。無家可歸的人也都有濟貧虛收留並且安排一些市政相關的零散活。
甚至三皇子覺得青山城初步有了點“大同”的意思。雖然青山城的富人也和別虛一樣窮奢極欲,可是這裏的富人都要努力擴大財富,並不是躺著吃喝玩樂的敗家子兒,而且人們生活的下限很高啊。
李咎會把視線放在最低的那一層,在城賜府時,“安三少爺”就看出來了。這正是三皇子對李咎有偏向的原因。
不像其他地方——
過了元宵後,青山城逐漸恢復生產秩序,李咎也準備悄悄地啟程前往金陵了。
為了準備迎接這位大神到來,三九今年都沒回青山城過年,而是留在金陵繄張兮兮地做最後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