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冬季,北風凜冽,萬物蕭條。
江州市是南方一座大城市,沒有北方大雪飄飛的盛景,卻非常幹燥,寒氣刺骨。
夜裏,市內燈光閃爍,五顏六色,充滿紙醉金迷和時尚的氣息。嚴奇獨自一人躺在醫院八樓大廳的病床上,側著頭,隔著窗戶看著外麵的花花世界。
他本來很英俊的麵容上,此時沒有一點血色。濃眉緊鎖,細長的雙眼半眯著,猶如鷹眼在俯視獵物,透著幾分銳氣。
醫院裏很靜,嚴奇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隻是和校花吃了一頓飯而已,用得著這樣算計我嗎?以為我是一個孤兒,沒有背景,容易欺負?”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本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今年二十三歲,半年前剛好大學畢業,但是由於沒有背景,一直找不到稱心如意的工作。
這半年來,他用以前做家教賺來的錢,跑遍了大半個華夏國,積蓄用得七七八八了,這才回到他熟悉的江州市。
就在昨天,大學時期的校花鄭靈打電話給他,說給他找了一份好工作,約他到餐廳商量工作事宜。
他興致勃勃的去到餐廳,見到美豔欲滴的鄭靈。兩人談得正歡樂的時候,半路殺出了一個莫林。
莫林是嚴奇的大學同學,不過他比嚴奇幸運多了。嚴奇是一個孤兒,而他卻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富二代,兩者的成長環境、日常生活,都有著天壤之別。
正是因此,大學時期的他們,並沒有交集,甚至可以說是不相往來。
莫林有背景,有能力,揮金如土,而且長得帥氣,得到不少美女的青睞。可是他眼界之高,口味之刁,超乎常人,對於那些阿諛奉承的美女不予理會,反而對鄭靈情有獨鍾,甚至花費心機取悅她。
令人感到戲劇性的是,任他百般獻殷勤,千般討好,鄭靈卻對他不理不睬,甚至見了麵也不問。
昨天,嚴奇見到莫林的時候,莫林並沒有大架子,與嚴奇兄弟相稱。嚴奇心裏雖然覺得不解,可是並沒有戒心。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當嚴奇喝了一杯莫林倒的紅酒之後,馬上暈倒,不省人事。
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從醫生的口中得知,送他來醫院的人,並不是莫林,也不是鄭靈,而是餐廳的老板。餐廳的老板生怕搞出人命,因此才把他送來醫院,不過沒有為他交醫藥費。
由於沒有錢交醫藥費,他沒有進病房,隻能在大廳的病床躺著,與蚊子為伴。而且,醫院不理他了,不再管他的死活,甚至逼他明天把這兩天的醫藥費交清,否則就送他到警局。
雖說在醫院住了三十多個小時,但他依然是四肢無力,腦袋昏沉。最讓他揪心的是,醫生告訴他,他一有行房念頭,就會泄陽,失去了行房的能力……
“莫林啊莫林,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暗算我,害我一生……我還沒有結婚,就這樣失去了……”嚴奇咬緊蒼白的嘴唇,目光冷冽,拳頭緊緊攥著。
他想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鄭靈。可是他的右手一抖,手機掉到地上,砰的一聲。
他艱難地翻身,趴在白色的病床上,伸手去撿手機。手機太遠了,夠不著。
他一咬牙,堅強的爬出了一點,前半截身子懸在病床外麵,可還是夠不著,手機太遠了。
繼續爬出一點,右手在半空中亂抓,肚子被床沿勒著,憋得他的臉更蒼白了,滿頭大汗,右手在顫抖。
天意弄人,仍然夠不著。不管他的手怎樣亂抓,就是抓不到手機。
“啊……”他在心裏呐喊一聲,充滿不甘,“老天,到底為什麼……”
他的全身都在顫抖,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嚴奇,你在這裏嗎?嚴奇……”
忽然之間,一道清亮而焦急的聲音從電梯的門口傳來。
嚴奇順著聲音望去,見到一個護士帶著一個美女緩步而來。
那個美女身材苗條,大概一米六三高,長發飄飛,皮膚白皙,眉清目秀,瓊鼻挺尖,唇紅齒白,下巴尖尖,氣質比那些女明星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她卻拿著一根導盲棍,東敲一下,西敲一下,非常引人注目。
沒有錯,這是一個盲女……
“嚴欣姐姐……”嚴奇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美女,正是和他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嚴欣。他們兩個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被院長撿回來,因此都跟著孤兒院的院長一個姓,姓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