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淡然的表情讓蘇知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頓了好一會子，這才說道：“那…那我恭喜你們。你們——”蘇知羽麵色又低沉了下來，“如果你們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可以去求淩振飛。”
陸湘拍了拍蘇知羽的手，“這樣的時候我怎麼會離開你。容隱說他想回朝中為官，也好幫你一二。你看，如今還有樂樂。咱們總還有希望在。”
蘇知羽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陸湘走後，蘇知羽低頭看著她偷偷塞進自己手裏的紙條——東風未滅，火起南方。
南方是裴子儀嫁過去的地方，裴子儀如今是那裏的皇後。火起南方可以理解，這東風未滅——
蘇知羽猛地回過神，也就是說裴東琅沒有死！狂喜席卷了她的心，她將那紙條看了又看。
忽然外麵一個宮女衝了進來，“娘娘，皇上他——”蘇知羽將那紙條丟進了火裏。
“皇上他怎麼了？”
“皇上喝醉了酒，見娘娘不再發了火。要殺人！”
“我這就過去。”蘇知羽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心情一片爽利。天下間再沒有比此事更讓她開心的了。裴東琅沒死，那麼便是最好。
蘇知羽趕到淩振飛的寢宮外，已經有宮女捂著受傷的胳膊在一旁哭泣。沒人敢待在屋子裏，他們意見蘇知羽都好像見了救星一般。
蘇知羽進了屋，一隻杯子正巧飛了出來砸在蘇知羽的額頭上。蘇知羽隻覺大腦嗡鳴了一陣，接著便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淩振飛見傷了蘇知羽，連忙跑了過去。渾身的酒氣撲麵而來。
“羽…羽兒，我…我不是故意的。來人！快取紗布來！”
淩振飛扶著蘇知羽在床邊做好，小心翼翼地用酒精幫她擦拭傷口。蘇知羽看著他，“你為什麼喝酒？”
“大臣們敬酒，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
“什麼事這麼高興？”
“他們諫言，說你是天命所歸，讓我盡早封你為皇後。”
蘇知羽偏過頭，淩振飛手上力道一偏，剛剛快愈合的傷口又碰破了。
“如果我不想呢？”
“為什麼？你早就答應過我要嫁給我的，你看你還戴著我送你的扳指。”淩振飛捧起蘇知羽的手。蘇知羽拔下手上的戒指，“淩振飛，不，我該叫你皇上。贈我這枚戒指的人是那個沒有殺了我心上人，對我好，從來不會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的那個人。而不是如今的九五之尊。”
“你還在怪我？”
“我如今怎敢怪你。如果你是那個人，就跟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我們帶著樂樂回南淮去。你還當你的淩教頭，我當我的教書先生。若你不喜歡我們就去做生意。可若你是皇帝，我便不能做站在你身邊那個人。”
“我不能，裴東琅就可以了嗎？！如果今天在這裏的是裴東琅，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蘇知羽搖了搖頭，“不會。”
淩振飛咬著唇，雙目通紅，“你對我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