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儆惡懲奸
唐拙問管家是誰打死柳兒的父親,管家壓低聲音道:“三少,這事我們最好莫過問了。”
“為……為何?”
管家道:“打死她父親的叫兆奎,是涪縣令的小侄兒。”
涪縣令就是涪陵的縣令,也是涪陵最大的官。蜀中比較特別,因為地處偏遠,所以隻設縣令,不設州郡,因此涪縣令就相當於涪陵的州官,管轄整個涪陵,權力極大。
這個涪縣令也不是原來涪陵的縣令,是半年前調任來的,原來的縣令因工作不力被免職了。何謂工作不力?說白了就是賦稅上繳不足。為何賦稅上繳不足?卻與唐門有極大關係。
原來,朝廷的苛捐雜稅很重,百姓一年所得有時還不夠捐稅,於是不得不借債度日,以至賣田賣屋,甚至賣兒賣女,苦不堪言。各地皆是如此,獨蜀中例外,蜀中的百姓隻需交一半的賦稅,為什麼?因為有唐門撐腰。
原來蜀中的產業,無論田地、鹽油、茶葉、刺繡、香料、酒樓、賭坊等等各行各當,大部分都是唐門的產業,或者與唐門有關係,朝廷向他們征稅,實際是向唐門征稅。所以唐門暗中支持蜀中各處行當隻交半稅,而當地官吏懾於唐門勢力,也不敢強征。
如此一來,蜀中百姓是略有富餘,但可憐了那些縣官,捐稅一少,等於“政績”全無,朝廷屢屢批壓賦稅不足,亦無可奈何,皆因蜀中地處偏遠,鞭長莫及,隻能聽之任之。
近年來,由於東璋帝大肆揮霍,既要巡遊又要興建鹿靈台,國庫日空,朝廷乃想到蜀中這處,於是將原來的縣令免職,調派另一位“政績斐然”的入蜀上任,準備向蜀中強行征稅。
這涪縣令也略知唐門勢大,也不敢有太大動作,隻在幾處小行當試探,即使這樣還是跟唐門發生了數次摩擦,隻是唐門都讓步了,沒有鬧大。於是涪縣令的動作越來越大,開始全麵強征,甚至向某些行當數倍征稅,顯然是急於向朝廷表現“政績”。
隻因唐門近段時間也不太平,先是當今皇後被“綠玉扇”刺殺,跟著唐淵夫婦入獄,繼而朝廷要收回石獅子,現在又被魔神宗重創,一波接一波,也無暇理會涪縣令所作所為。
回頭再說那個打死柳兒父親的兆奎,是涪縣令的小侄兒,跟隨涪縣令入蜀,卻是個為非作歹之輩。大概是以前橫行慣了,來到蜀中也是橫行無忌,到處作惡,唐門曾暗中幹預過幾次,但兆奎仗著涪縣令權力大,並不買賬。唐門也不想與涪縣令鬧僵了去,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唐拙道:“強搶民女……以至殺人……唐門……不能不管!”
管家道:“唐門很多行當都需要涪縣令批複,而且剛遭重創,我們不宜與他鬧僵……”
“哼!”就在這時,外頭有人重重哼了一聲,兩人轉身,便見唐傲的背影消失而去。
原來唐傲聽到了唐拙和管家的對話,火冒三丈,直出唐門,徑至涪陵最大的青樓——芙香閣。芙香閣老媽子驟見唐傲闖入,慌忙賠笑道:“哎呦,難得大少光臨……”
“兆奎在哪?”唐傲截口喝問。老媽子一怔。“說!”唐傲怒喝一聲。老媽子深知唐傲脾氣火爆,哪敢隱瞞,道:“奎爺在閣樓翠鶯房間,大少……”
唐傲踏上閣樓,老媽子慌忙攔住道:“大少,奎爺他……”
“蓬!”
唐傲一手將她推翻在地,直上閣樓,剛至房間門前,便聽得裏麵傳來翠鶯嗲聲嗲氣的聲音:“奎爺多日不至,還記得奴家麼。”跟著聽得兆奎答道:“你是我心肝兒,怎不記得。”
翠鶯吃吃笑道:“奎爺早些日子不是搶了個歌女麼?”
兆奎笑道:“沒搶著,隻是把她老爹打沒了。”
翠鶯嬌笑道:“老爹都打沒了,還說沒搶著?”
兆奎歎道:“她模樣真真標致,卻是烈性子,竟要割喉自盡,我暫且放過。”
“呦!”翠鶯撒嬌道,“奎爺倒是憐香惜玉,卻就不愛惜奴家!”
兆奎嘿嘿笑道:“她人在涪陵,還能飛出大爺掌心?下次見著,大爺自會消受她一番……”
“砰!”
唐傲怒不可遏,一拳將房門轟開,一個箭步掠至床前。兆奎和翠鶯正半赤身子,半摟半擁在床上,驟見唐傲闖入,吃了一驚,兆奎正要喝問,“嘭”唐傲已經一拳打在他鼻梁上,即時將他鼻梁打斷,鮮血直噴。翠鶯驚呼一聲,登時嚇暈了去。唐傲一手抓住兆奎心口,向外一扔,將兆奎整個扔出窗外,“砰”重重摔在大街地上。唐傲縱身一跳,落在兆奎身邊,舉腳向兆奎心口一踩,“裂”一聲,生生將兆奎胸骨踩斷,兆奎本來摔暈過去,登時被痛醒,眼珠凸出一半。唐傲一手提起他,徑向唐門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