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神水木令
楚楓拿著銅鬥杯向冷木一尊走去,走至中間,停住,道:“此杯乃承酒之物,我想請宗主喝一杯酒,可否?”
冷木一尊道:“賢侄如此雅興,請斟酒。”
楚楓乃轉身向唐拙道:“拙兄有酒乎?”
唐拙練醉劍的,當然有酒在身,乃取出一個小酒壺,道:“有!”
楚楓舉起酒杯:“有勞拙兄!”
唐拙伸手一拍酒壺,一支酒箭從壺嘴射出,劃過一彎弧線,不偏不倚落入銅鬥杯,剛好斟滿,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楚楓轉向冷木一尊,道:“我先飲為敬!”仰頭一飲而盡。又轉身向唐拙:“有勞拙兄!”
唐拙又一拍酒壺,一支酒箭射入銅鬥杯,同樣剛好斟滿。
楚楓轉身向冷木一尊,道:“這杯酒我敬宗主!不過我想和宗主打個賭!”
“哦?”
“我賭宗主接不住這杯酒!”
冷木一尊微微一笑,道:“賢侄,請!”
楚楓乃舉著銅鬥杯慢慢向冷木一尊走去,既不快,亦不慢,隻是均衡,一邊走一邊銅鬥杯慢慢向前伸。銅鬥杯是斟滿了酒,隻要微一晃動,酒水就會溢出。眾人看著酒麵明明一晃一晃,卻始終沒有溢出邊沿,很是驚異,但七派掌門暗暗驚歎:楚楓讓酒麵不溢出,並不是靠絕對的平穩,而是將自身的步伐與酒麵的晃動完全一致,換句話說,他將自己和酒杯融在一起,人杯合一。
顯然,楚楓在慢慢入渺,又欲以太極入渺對付冷木一尊。
冷木一尊負手在後,悠然望著楚楓慢慢走近,一動不動,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賢侄,同一招式你已經用過兩次,再用就不靈了!”
說話聲中,楚楓已經走到冷木一尊身前,不及三尺,而酒杯已經伸至冷木一尊胸前,不到半尺,然後楚楓倏地鬆開手指。
冷木一尊知道楚楓想將他帶至入渺之境,然後突襲,這是楚楓唯一可行的方法。所以冷木一尊早已想好楚楓可能使出的種種突襲方法,比如以真氣將酒水逼成水箭射出,或者將酒水逼成水花撒出,又或者直接將銅鬥杯作暗器砸出……總之冷木一尊想到了可能出現的無數種突襲方法,卻偏偏就沒有想到楚楓突然鬆開了手指。
這鬆指的動作是如此自然,就仿似水到渠成一般。這手指一鬆開,銅鬥杯自然下落。冷木一尊本來就為銅鬥杯而來,現在銅鬥杯就在眼前落下,他潛意識很自然就伸手去接。
就在冷木一尊潛意識一起那一刻,楚楓本來執住銅鬥杯的右手突然化掌為劍,直插冷木一尊心口,整隻手掌已經紫紅一色,中指指尖甚至透出一點紫紅劍芒!
他右手本來離冷木一尊不到半尺,而冷木一尊的潛意識剛好是伸手去接銅鬥杯,竟然來不及閃避。冷木一尊右手本來要接銅鬥杯,乃突然向上一執,想強行執住掌劍,卻到底來不及將真氣運至手指,楚楓掌劍一下刺開他手指,“蓬”的正正插入冷木一尊心口!
冷木一尊整個倒滑開去,一直倒滑至穀口,左右尊使連忙伸手一扶,冷木一尊才止住身形,地上赫然兩道深達數寸的滑痕!
再看楚楓,亦被整個震飛,卻一招倒逆乾坤淩空翻起,在空中仿似一片落葉連飄數下,再飄落在眾人前麵,心口一下一下起伏,左手正執住銅鬥杯,而右手中指指尖在微微發顫,還沾著一絲鮮血。
冷木一尊回到前麵,兩眼已經變得深冷。心口衣襟處慢慢滲出一點鮮血。原來楚楓指尖上的鮮血是冷木一尊的。他的指尖到底刺入了冷木一尊的心口,可惜未能刺穿。
楚楓暗歎一聲“可惜”,他想不到冷木一尊的真氣護體會如此深厚!還好的是,在被震飛一霎,他以衣袖將銅鬥杯卷了回來,甚至酒水亦未灑出半滴。
楚楓舉起酒杯,對冷木一尊笑道:“我就料到宗主接不住酒杯,這杯酒,還是讓我來喝!”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冷木一尊陰沉著臉,兩眼望著楚楓,目光之深銳,要說可怕,卻沒有殺氣,要說不可怕,但所有人都幾乎窒息了去。
“賢侄,你太讓我失望!”
冷木一尊右手舉起,向下一揮!
楚楓喝酒之間,忽的瞥見腳邊跌著一塊小木牌,他一眼認出這塊木牌,當即腳尖一挑將木牌挑起,伸手接住向上一舉!
隻見木牌表麵斑斑點點,仿似淚滴,又有三道水痕,仿似淚痕,在陽光照射之下,那斑斑點點竟如淚眼般寸寸滴落,而那三道淚痕亦仿似水波般一紋一紋的蕩漾起來,泛起一圈圈漣漪,泛向四麵八方,一直泛入眾人心中,眾人隻覺得心如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