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瓜,還不快去續些茶來?”
向明板起了臉色,冷冽冽的眸光掃了過來。
“這麼說,這個長安郡郡公真的做不得?”
菜瓜的立時明白了,向明的眼色讓他一下跌在寒潭樓裏,整個人的身體都僵住了。好一陣,他才提了步子跌跌撞撞著走開,那腳步沉得如同灌了千斤的重鉛,曾經的那些如卸重負的解脫和無限歡喜,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種更加令他窒息的壓迫襲上心頭,讓他連眼前的景物也分辨不清了。
菜瓜的腳步沉重與恍恍惚惚,向明的心上更加壓抑。
他的臉上冷得如同臘月起的白霜,眼神浸在手上的茶盞裏。
茶盞裏的茶色裏浮著兩片碧如煙翠的茶葉,浮浮沉沉的茶葉在那黃橙橙清亮亮的茶水裏有些身不由己。
他的眸子突然間凝了一凝,淡然地抬向聞淑嫻,點了點頭,“好吧,明日正午,本公子一定會到太師府上拜會太師。”
“你這是答應了?”
聞淑嫻見說服了向明,立刻一臉喜色,此次來鎮南王府,她隻是借了賀壽之機,故意接近向明,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看著時間也不早,她忙匆匆站起身,開始告辭:“既然如此,我就這樣回稟父親了。”
“嗯!”
向明已經下定了決心,便起身將她送出院外。
聞淑嫻怕是引了他人的懷疑,腳步匆匆的離了向明的院落,沒多久久消失在了向明的視線。
向明在院門上沉悶地凝了會兒眸子,才提步走回院子。
菜瓜被支開插不上嘴,此時還在院子裏不知如何邁步,見他送走了聞淑嫻忙的跑過來,急著:“小王爺,咱真去不得長安郡麼,您倒是和香瓜說說明白?為什麼,香瓜心裏堵得慌?”
菜瓜是個直性情,心裏堵了東西,那可是吃飯睡覺都無法安寧的。
向明糾結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長安郡原本是蠻夷部落,後來被虎頭軍圍剿不得不歸順了番達國。可是,蠻夷首領加達布辛歸順之時曾經提了條件,長安郡是由蠻夷部落自治,官員不得幹涉郡內一切事務。”
“這是什麼意思?”
菜瓜緊張地盯在主子臉上,他的腦筋一時沒轉過來。
“就是這個長安郡公不僅沒有實權,而且還要受到蠻夷部落的這個加達布辛的管轄。”
向明的臉色浸在寒冰裏,凝著的眸子開始暗沉。
“蠻夷部落和凶殘的嗎?”
菜瓜更緊張了,擔憂著。
“嗯!”
向明點著頭,坐在院中,抬手很平淡地將那盞茶水倒進口裏,又道:“不過,有三丫在,倒也無妨。”
“可是……”
菜瓜感覺了危機四伏,立刻道:“那也不成啊,三丫也有打瞌睡的時候,小王爺,咱還是呆在王府好了。”
鎮南王府再不好,總比整日陷在危險之中強些,菜瓜立刻看明白了。
“行啦,你去那邊先去看看吧?這些事情,本公子自由主張。”
向明一揮手,很煩躁地抬著眸子。
這個時節,可不能再給主子添煩,菜瓜立刻出了院子藏在了別院門前的隱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