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客院亂成一團,正房的趙普德也沒睡好安穩覺。
他正睡得沉,猛然間大門就急切的“啪啪”響了起來。
“知縣老爺,知縣大人!不好了,不好啦,出大事啦,出人命啦!”
大來的喊聲帶著哽咽的哭泣,趙普德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都直了,“什麼,出大事啦,出人命了?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深更半夜的?”
他匆匆披了件衣服出來,這時節,官差衙役早過來開了門。
大來跌跌撞撞的邁進來,見了知縣“噗通”跪在地下,淚流滿麵著大叫:“知縣大人,您可得給小民做主啊?我們家的人都被他們殺光啦!”
“殺光?”
趙普德聽得心驚肉跳,連忙跟了大來來到院子裏。
院子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味,趙普德跟著大來向東院每走一步心髒就緊縮的一跳。
東院的大門四趟大開,院子裏的月光慘淡裏彌漫著恐怖的血腥。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倒了一大片,鮮血竟整個院子的月色染成了慘烈無比的猩紅。
大來跌撞撞跑進六財神的屋裏,沒幾秒,悲慟的撕裂聲就哭喊出來。
趙普德的腳定在原地,周身的血液都僵冷了。
大來見知縣沒有立即進六財神的睡房,哭喊了一陣衝出來跪倒在趙普德麵前,搗蒜般磕在地下:“知縣老爺,您可得為小民做主啊。我家誠心待客,沒想到引來虎狼殺我全家,一定要為小民伸冤啊?”
大來以為東院倒下了江南衡,這人命一定會牽到他身上。
抓住了江南衡,客院那個最厲害的兩人也倒了。這時的殺人命案坐實了,清規門的迷煙又無解,這案子即便是鎮南王府和聞太師追究下來,也無法再翻案了。
豫江縣出了這麼大的人命案子,上報朝堂那是一定的。到時候,他就計謀得逞了。
他這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叫伸冤,趙普德冷著臉命衙役將六財神家是上上下下都搜了個遍。
六財神家除了客院和正房的人,已經都被殺了個精光,隻剩了一個大來。
“好狠毒凶殘的手段……”
趙普德的心又是緊縮的一跳,豫江治下,自他接任以來,還沒出過這樣大的凶殺案子,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原本夜宿民居,作為一縣知縣就很唐突,如今又出了屠門凶殺案子?若是追究下來,他腦袋頂上的烏紗可是難保住的。若是沒個分明,掉腦袋都有可能。
“大人,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衙役搜查之後,回來稟告。
“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嗎?”
趙普德鎖著眉頭,目光落在地下不停哭泣的大來身上,遲疑著思考了一陣,試探著問:“看樣子,這好像是仇殺。你仔細想一想,你們家有沒有和什麼人家結怨,或者是曾經得罪過什麼人?”
“大人……”
趙普德的話提醒著大來,他將朦朧在眼上的淚水擦了擦,仔細左右的看,這才發覺,東院的院子裏壓根沒有江南衡的蹤跡。
“奇怪,清規門的迷藥在江湖上可是無解的,怎麼會不見了人呢?”
他這奇怪的眼神引起了趙普德的注意,他向手下一揮手:“在仔仔細細搜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