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肆:兄弟,我服了。(1 / 2)

關於嚴召喚寒假期間和趙強壯死磕這件事是敖傑在後來一次喝酒中告訴我的,當時就我們兩個人,彼此之間已經稱呼兄弟,但仍舊是剛剛脫離少年的階段。兩個人都不勝酒力,幾瓶啤酒下肚就已經有些不清醒,我就記得敖傑醉眼迷離的罵道,媽的,真不知道召煥當時是怎麼想的,堵了人家一次,又堵了人家一次,堵了人家兩次,還要再堵一次,一直把人家堵到服。我注意到敖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確實帶著不解,但更多的是自豪,尤其在說到一直把人家堵到服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幾乎全是自豪。

當時我和敖傑聯盟不久,還算不上生死兄弟,於是試探性的問道,敖傑,你既然不理解嚴召煥的想法,為什麼還要跟著他去做。這句話說的似乎帶著些挑撥離間的嫌疑,但敖傑顯然要比我更不勝酒力,他已經聽不出好賴話,晃著膀子咧著嘴,深深吸了口煙,然後還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似乎要向我傳達一份重要的信息,對此我也相當的期待,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敖傑的眼睛。

敖傑對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是嚴召煥說的事情,我就願意跟著他去做,並且我不管他說的是什麼事情。我說敖傑你這回答太概念化了,總得有些原因,否則你們為什麼這麼聽他的。然後敖傑又抽了口煙,並且在抽煙的過程中認真的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看的我後背發涼,因為我感覺他似乎已經醒酒了不少,敖傑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或許會有原因吧,但壹壹你知道麼,隻要是嚴召煥說的事,無論什麼原因,我們都不去問為什麼,他一直都是大家的支柱,尤其是精神上的,如果沒有了嚴召喚,我不知道每天該去做什麼。不光是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他們也不知道。

我點點頭,說,敖傑,這就是原因,在我們不知道該做什麼的年齡,或者說在所有人都在教育我們該做什麼的年齡,嚴召喚以一種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告訴我們,究竟該去做什麼。即便他的做法或許是錯的,但精神上的指引最容易混淆對錯。

敖傑對於我當時貌似富含哲理般的無限唏噓並不感冒,他又喝了兩瓶啤酒,之後徹底醉去。

就是嚴召煥這種無形中要去做什麼的指引,讓這幾個少年在他的帶領下,在這個陰沉沉下著小雨的午後,再次站到了衛校的大門口,他們目的明確,並且沒有原因。

四個人並沒有直接進去,先是並排站在大門口,小雨打濕了他們的頭發,敖傑仍舊像一個準備上學的學生一樣背著書包,李未仍舊掛著他的那條星雲鎖鏈像一個維修自行車的,徐旭和嚴召煥把各自的管刺和短刀藏在袖口裏,李未徐旭敖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都在等待嚴召煥的指示,嚴召煥也沒有說話,但目光眺望,似乎在觀察,也在思考,彼此沉默了片刻,嚴召煥說,這次咱們直接去宿舍。進去就打,打完就走。嚴召煥交代完之後李未插了句嘴問道,如果他們宿舍人多呢?嚴召煥抬頭看看下著雨的天空,說道,今天這種談戀愛的天氣能窩在宿舍的,應該隻有趙強壯吧,他長那樣,很難有女朋友。說到這,嚴召煥頓一頓,繼續說道,就算他們宿舍人多,一個宿舍也就五個人,即便他們每個宿舍都有人,一層樓十個宿舍,也就五十個人。他們最多有五十個人,而我們已經有四個人,我們還有必要怕麼?

李未沒有說話,似乎心裏正在算數,敖傑和徐旭根本沒有聽到嚴召煥在講什麼,這個時候他兩個人已經進了學校的大門,正在扭頭招手,示意嚴召煥和敖傑快一些。

敖傑對我說,李未就是從這個時候徹底成為了嚴召煥的小弟。

這裏所說的小弟,是準小弟,是那種承認對方是自己大哥的準小弟,李未雖然從小和嚴召煥玩在一起,但一直都是要好的小夥伴,從未分過大小輩分,這次之後,李未無論人前人後,隻要提到嚴召煥的名字,永遠隻喊煥哥。李未這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永遠是愛咋呼,很浮躁,並且好勝心極強,擅長抬杠並且極度擅長在抬杠時輸了也不認輸,所以後來很多社會上的人都說李未之所以到最後都隻是嚴召煥的小弟,就是因為他的性格太浮躁,不沉穩,但事實並非如此,隻有我和大亮子敖傑徐旭這些少數人知道,李未之所以沒成為大哥,隻是因為他甘心做嚴召煥的小弟而已,就是李未這樣一個總讓人覺得不靠譜的人,喊了嚴召煥一聲大哥,於是認了嚴召煥一生大哥。就是這樣一個人,一聲大哥,一生大哥,秉承了江湖上最基本的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