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大亮子你沒有理解我所說的希望,我所說的希望不是咱倆出去打架能叫幾個人的希望。大亮子說哦?那麼你所說的希望是怎樣的希望?我抽了口煙,短暫的做了思考,說道,我所說的希望是咱倆可以跟嚴召煥一起出去打架的希望,目前的形勢似乎隻能這樣。大亮子一時沒有理解,問道,你是什麼意思。我為了不傷害大亮子的自尊心,於是盡量描述的婉轉些,我說大亮子,我給你打個比方,比如嚴召煥現在出去打架能叫五十個人,咱倆出去打架隻能叫倆人,還是咱倆人。那不如咱倆跟著嚴召煥出去打架,這樣嚴召煥打架時候就能叫五十二個人,那麼反過來說,咱倆從咱倆人,也變成了五十二個人。我的意思你是否能夠理解?
大亮子顯然沒能理解,他又點了一顆煙,抽了兩口,抽煙的時候顯然在用力思考著,他思考了半天,終於問道,你的意思是,咱倆去做嚴召煥的小弟?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倆去認嚴召煥當大哥。大亮子呸了一口,差點把嘴裏的香煙呸出去,大亮子說,壹壹你他媽想什麼呢?嚴召煥配當咱倆大哥麼?
大亮子問我嚴召煥配當咱倆大哥麼的時候我哈哈大笑,我說他當然不配,誰不知道你大亮子是大哥。大亮子聽了也是精神一振,說道,就是,誰不知道我大亮子是大哥。我說哈哈哈就是,那大亮子你說,誰知道你大亮子是大哥。說到這裏大亮子的精神瞬間頹靡了一下,在頹靡的同時也沉默了一下,大亮子說,好像還真沒人知道我是大哥。我說大亮子哥,你把那好像和那真字去掉,再加個確實。目前為止,還確實沒人知道你是大哥。
這時大亮子有些焦慮,說到,雖然沒人知道我是大哥,但我覺得我自己是大哥,那麼你說,該怎麼辦?
我說大哥大哥你別急,是金子總會發光滴,你看我,誰不知道我是全年級第一名,所以也早晚有人知道你是全年級大哥的。早晚同學們見到你都會問候你一句大哥大哥你好嗎的?我說到這裏大亮子很哀怨的歎了口氣,問道,媽的可怎樣才能讓人知道呢?可怎樣才能讓人知道我是全年級的大哥呢?
我說,可以去認嚴召煥當大哥,因為咱們全校都知道,目前嚴召煥是大哥,大海都不好使。你認他當大哥之後你就是二哥,雖然二哥沒有大哥牛逼,但至少你是哥。大亮子罵道壹壹你大爺的,你到底還有沒有個正事,能不能再想個別的辦法。我說,大亮子你別急,這隻是第一個辦法,我還有第二個辦法。大亮子說你快說你快說。我說,你不想認嚴召煥當大哥,那就去當嚴召煥的小弟,因為全年級的男生都是他的小弟。你比一般的小弟要牛逼,所以還是那些小弟的哥。
我的第二個辦法說完之後大亮子一陣沉默,這個時候有列車通過,產生了很大的氣流,讓我和大亮子的頭發在大風中猛烈的飄揚著。然後大亮子越發的深沉,問道,壹壹,你是怎麼跟的我。大亮子突然問這麼一句,讓我也變的深沉,我也點上了一顆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說,大亮子,這是一道應用題,你自己運算一下,到底是我跟了你,還是你跟了我?
這時火車突然鳴笛,嗚嗚嗚的,聲音很是哀怨,跟大亮子一樣的哀怨,很符合現在的意境,大亮子深沉的說到,壹壹,不管是你跟了我,還是我跟了你,咱倆就是為了對付嚴召煥才走到了一起,如果現在去認他當大哥,去做他的小弟,那咱倆之前跟他打的仗,不就白打了麼,而且這樣一來,咱倆之前打的仗,就全成了敗仗。我說大亮子,那這仗怎樣才算是勝利呢?大亮子想了片刻,之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什麼時候嚴召煥認了我當大哥,什麼時候嚴召煥當了我的小弟,那這仗就算勝利了。我說哦,那是什麼時候?大亮子說,別管它是什麼時候,但肯定會到時候。
我說哦。然後不再說話,大亮子也不再說話,列車已經開過,還能看到列車的尾巴,很快列車的尾巴也看不到,我知道列車是去了遠方,這個時候,頭頂上還有大風。
帶著怎樣成為大哥這個難解的應用題,這一天很快過去,這一天晚上我在日記本上寫道,牛叉的嚴召煥每天越來越牛叉,而且牛叉的已經不再是一點點。寫到這我想了想,繼續寫道,在牛叉的方麵,嚴召煥已經是全年級第一名,而且已經落全年級第二名張達亮至少一百分以上,目前嚴召煥已經是賽亞人貝吉塔,張達亮還隻是地球人孫悟空。嚴召煥已經是十二星座裏的黃金聖鬥士,張達亮還隻是被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青銅聖鬥士。寫到這裏我畫上了句號,合上了日記本,但心裏很充實,也很自信,尤其對大亮子自信,因為孫悟空最終打敗了貝吉塔,青銅聖鬥士最終打敗了黃金聖鬥士。
第二天的生活恢複正常,我和大亮子依舊背著書包迎著朝陽唱著歌趕往學校,到了學校之後一切也很正常,同學們都按時坐到了座位上,有秩序的交著作業,第一節課是數學課,同學們都在認真聽講,第二節課是語文課,同學們都在大聲的朗誦課文。第三節課是英語課,同學們都積極舉手回答問題,第四節課是曆史課,同學們都認真的做著筆記。一切都是那麼正常,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昨天握著半截磚頭跟著嚴召煥出去打架的同學們好像並不是現在的同學們。現在的同學們都在埋頭苦學,有兩個帶著高度眼鏡的同學還在因為一道數學題激烈的爭執著。他們昨天也在場,他們昨天手裏還握著板磚。除此之外,此時的嚴召煥,也恢複成了和藹可親的嚴召煥,見到我的時候對我點點頭,還微微笑著,我也對他點點頭,也微微笑著,我對他微微笑的時候,心裏是有感覺的,因為對方是嚴召煥,是這個班乃至整個年級甚至即將是整個學校的老大。心裏總是有異樣的,我相信大亮子的心裏也是異樣的,因為這一天嚴召煥見到大亮子時也點了點頭,也微微笑著。雖然沒有大亮子沒有做出反應也沒有說話,但大亮子的眼神,是絕對哀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