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試著張開眼睛,剛一接觸到光亮時,習慣使然的躲閃了一下。
他已經許久不曾完全無遮的接觸過外界的光亮,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早已根深蒂固。
可在他躲閃了一下之後,記憶裏的疼痛並沒有襲來。
當然也不是沒什麼感覺,隻是沒有想象中那樣痛得他立刻淚流滿麵。
藥水帶來的清涼冰爽,像是仍然在眼睛裏打轉,痛楚被緩解到一個很低微的程度。
這種程度的痛,最多隻能被叫做不舒服,還是可以忍受的。
比起以前稍微一接觸光源,就錐心刺骨得痛楚,如今的痛,根本不值一提。
沒有了終日橫亙在眼前的布條,久違的清晰,終於再次出現在眼前。
祁王將眼睛完全張開,忍受著那種小小的不適感,近乎貪婪的朝四周望去。
欒阿祀也密切注意著他的神態,見他的模樣,便知道這藥水是有效果的,當即也是喜不自勝,“你的眼睛,好了麼?”
祁王朝她微笑著點點頭,“好多了。”
望著她激動的神情,祁王麵色一整,轉頭鄭重的朝蘇沐沐一禮道:“多謝清河公主,你的藥,真是神效,用過之後,真的緩解了不少。”
蘇沐沐微笑道:“祁王客氣了,這藥,每天使用一次,應該很快就能治好王爺的眼疾。”
眾人聞聽,這藥水竟然有如此神效,立竿見影,也都驚歎不已。
“祁王的眼疾也有許多年了,曾廣招天下名醫,都不曾治好,清河公主這藥水,隻用了一次,便有如此奇效。不知,這藥水是哪位名醫配置啊?”
皇帝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蘇沐沐笑道:“回稟陛下,這藥水乃是我大夏神官所配,效果當然要比尋常藥物好上許多。”
提到大夏神官,棲鳳軒中的君臣眾人,臉色都不由一凜。
那大夏神官,雖然已經被廢止了百餘年,可到底曾經威名太大。
辛國覆滅的那一段黑曆史,便是大夏國君禦駕親征,大夏神官出謀劃策的結果。
在被大夏吞並的歲月裏,因為大神官的存在,辛國舊顧幾次反抗,都被無情鎮壓,以至於很多辛人都悲傷的認為,辛國已經沒有了指望,辛民隻能作為亡國之民,苟且偷安。
直至大夏將神官之職廢止,數十年之後,辛國才終於複辟成功,得從大夏脫離。
大神官,對辛國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令他們談之色變的存在。
“清河公主,與貴國的大神官,很是熟悉?”皇帝問道。
蘇沐沐正要說話,陸則白截口道:“父皇,今日是迎接公主的宮宴,說這些,不太合適吧。”
皇帝一聽,打了個哈哈,笑道:“是朕著相了,今日不談國事,隻說風月。”
他吩咐道:“讓舞姬們上來獻藝吧,給諸位愛卿助助酒興。”
“是。”魏海剛要去吩咐。
“魏公公且慢。”
祁王忽然開口攔住他,對著皇帝笑道:“陛下,臣弟這裏最近收了兩個冰森的女奴,舞技絕倫,不如讓她們來獻上一舞如何?”
辛國與冰森接壤,兩國戰事常年不斷,兩國的女人便也因此遭了秧,經常會被虜去敵國,作為女奴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