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塵埃落定。
蘇沐沐扶著陸則白,魏榮攙扶著顧尺璧,在眾多辛軍的擁護下,緩緩的朝青鬆崗外走去。
“讓你演戲,誰讓你動真格的了。”
直到此時,陸則白才抽空責罵顧尺璧。
布局之前,明明告訴他,隻是做做樣子,那成想他竟然真的服毒。
顧尺璧展顏一笑,“我相信蘇姑娘能把我救回來。”
他笑的燦爛真誠,陸則白卻隻是哼了一聲,根本不相信他所言。
但凡鬆紋香生效再晚片刻,便是神仙也難把他給救回來了。
顧尺璧見他不理自己,隻好小小示弱,哄著他道:“六哥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陸則白懶得理他,半晌之後,才小聲的說了一句,“以後,再不許這樣冒險。”
“是!”顧尺璧開心的應了一聲。
蘇沐沐在一旁看著兩人互動,差點笑出聲。
她回過頭,朝身後跟著的何消望了兩眼,見到何消微微點頭,這才回過頭,對兩人笑道:“好了,你們兩個快別說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葉將軍為我們擔憂。”
……
劇烈的痛,從腹部傳來,將他麻木的意識漸漸的拽了回來。
沉重的眼皮艱難的睜開,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塊小小的頂棚。
那頂棚似乎還在不停的晃動。
直到過了好半晌,他才感覺出來,自己,似乎是在一輛快速奔跑的馬車上。
——我,不是死了嗎?
他一時有些分不清身在何處,意識明明清醒了,卻又有些恍惚。
——這裏是什麼地方?馬車要帶我去哪?
他迷迷糊糊的想著,腹部的疼痛因為顛簸加劇,很快他便支持不住的再次陷入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莫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一次,映入眼簾的,不是馬車的棚頂,而是一度有些殘破的磚牆。
他猛的坐起,突然想到腹部中了三劍,想象中的痛楚沒有到來,他疑惑的翻開衣物,隻見腹部光潔一片,連點傷疤都沒有留下。
他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可卻清楚的記得自己“死”前的事情。
——我真的沒死。是誰救了我?
莫恒看向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簡樸的小屋之中,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安靜異常。
“有人嗎?”他問。
沒有人回答。
他緩緩的從床上起身,狐疑的望了一眼身上穿的粗布衣衫,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伸手推開房門。
打開的房門外,青山綠水頓時跳入眼簾,房門外,是一個竹籬小院,小院之中,一個同樣布衣美人背對著她坐在一張竹椅上。
似乎聽到了聲音,那布衣美人緩緩回頭。
“阿祀!”
望見阿祀的臉龐,莫恒又驚又喜,快步跑過去,“阿祀……”
他以為自己死了,以為再也見不到阿祀了,卻沒想到,她,竟然就在這裏。
欒阿祀望著她,露出溫婉笑容,紅唇微張,“莫恒,你願意跟我,在這裏生活嗎?”
莫恒一怔,扭頭看著簡樸的房屋,樸素的院落,望著門外兩座青山,一座竹林,隻覺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放鬆。
或許是死過一次,他念頭通達,心境也遠比以前更加的灑脫。
一把將阿祀緊緊的摟在懷中,眼睛裏像是進了磚頭,“我願意,我願意,我們生生世世都在這裏生活,我永遠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