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情惡化的很厲害。
她清楚的知道,哪怕找到了合適的骨髓移植,她也不可能活下去。
“……”
遲奕秋霍然轉身,看著不知道何時就跟在自己身後的葛韻喬,有些錯愕。
“我都聽到了。”葛韻喬垂下眼睫,一張臉上,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血色,她咬著紅唇,忍著眼眶中的眼淚,“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了,我……”
“你不用向我道歉。”
遲奕秋的心有些刺痛,看著麵前脆弱的搖搖欲墜的女人,心底泛起了苦澀的味道。
他是最靠近葛韻喬的人。
從去Z市之後,他找到了她。
可是,他也隱約的感受到了她的變化,她就像是一個兩麵人。
有時候暴躁而殘忍的近乎極端,有時候會突然的清醒過來,抱著自己縮在角落痛哭。
這樣子的她,幾乎讓他感到心疼不已。
他承認,很多時候對自己的大哥不公平。
可是,他的心偏了,偏向了麵前的女人。
葛韻喬咬著紅唇,望著麵前的遲奕秋,呼吸有些沉重,張口想要說什麼,卻眼前一黑,徹底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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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的蘇念裹著被子躺在床上。
在遲璟易離開的時候,她就醒了,她最近一直睡的很淺,隻要有輕微的響動,便會讓她轉醒。
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將她的思緒一下子拉回了現實。
遲璟易漆黑的眸子與她黑白分明的眸瞳相撞。
“怎麼不多睡一會?”
遲璟易來到她的伸手,掀開被子,重新躺了回去。
“你不在睡不著。”蘇念靠在他的胸膛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鼻息間繚繞著他的氣息,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葛韻喬想自殺,她是為了你嗎?”
蘇念仰起頭,視線落在他的下顎,低低的開口。
她對葛韻喬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接觸,她不了解葛韻喬,談不上任何的感覺。
她是自私的,哪怕知道對方可能沒有她的骨髓而活不了。
遲璟易漆黑的眸瞳落在她的臉頰上,麵上流露出一絲的溫潤,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條縫隙。
“在意這個嗎?”遲璟易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緩緩的響起,落在她臉上的眸子深沉如墨,呼吸灼熱的噴在她的臉頰上,“別想太多。”
蘇念纖細的手掌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其實,遲璟易真的是一個很殘酷的男人。
有很多東西,都無法平衡的來衡量。
這一刻,她突然能夠體諒喬禦北,雖然做不到原諒,但是卻絕大的讓她已經對他再也提不起一絲恨意了。
而她或許該慶幸遲璟易愛著自己。
如果不愛……
想到這個可能,蘇念忍不住身體變得有些僵硬,下意識的將臉埋入他的胸膛。
如果他不愛她,或許他們便不會有交集了吧……
遲璟易垂著烏黑的眸子,望著她的臉頰,沒有吭聲,她身體的每一個變化,他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半晌,他輕輕的勾動了唇角,低沉的開口:“你是孕婦,別老是想一些多愁善感的事情。”
蘇念咬著自己的紅唇,埋在他懷中的臉微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嗯了一聲。
雙臂下意識的將他抱緊,一雙纖細的手臂一再的收緊。
直到男人悶哼聲從頭頂幽幽的響起。
蘇念微微一愣,抬頭的瞬間,卻撞上了男人原本被包紮好的手臂,此刻卻是鮮血淋漓,嫣紅的血水滲透了紗布,順著他的臂膀往下淌。
心髒猛然的顫動了一下,看著血流不止的他,她感到惶恐不安。
“你要不要緊?”
蘇念慌亂的從他的懷中爬起來,卻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掌。
遲璟易看著她煞白的麵龐,伸手勾了勾她的鼻梁,似乎是為了給予她安慰,唇角噙起了一抹笑意:“別擔心,留點血而已,怕什麼,要是真擔心,幫我重新包紮一遍就行了。”
窗外的光線射入紗窗,打在她的瓜子臉上。
睫毛有些顫抖,比起遲璟易的當然,蘇念的心情卻是混亂的已經無法理清。
“那你別動,我幫你換藥。”
蘇念笨拙的下了床,準備好一切,開始慢慢的解開男人手臂上的紗布。
遲璟易靠在病床上,一雙漆黑的眸瞳閃爍著一絲光澤,視線卻牢牢的落在她幫自己處理傷口的動作上,似乎是害怕他疼,她的每個動作都很小心,細看,甚至可以看到她的手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