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習習的刮過安卉的麵頰。
安家沒有一絲熱鬧與嬉笑的氛圍,清冷的像是一下子陷入了徹底的靜默之中。
……
安卉的手臂被人重重的扯了回去。
轉身的瞬間,安允墨的麵龐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淡漠,帶著一絲的怒色,眉梢緊蹙,看著安卉,眸光深沉。
“安卉!”
“哥,你不用那麼大聲,我聽得見。”安卉慢慢的轉過身,從安允墨口中蹦出的聲音幾乎可以傳遍整個安家。
纖細的手掌擱在安允墨的手臂上,將他的手掌用力的扯開。
安允墨的眸光清冷透著一絲的寒意。
“哥,吳毅朔再好,我也不會結婚的,你們別逼我了好嗎?”
安卉的麵色隱隱的透著幾分的蒼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胡鬧,可是她卻無法讓自己再次踏入婚姻的枷鎖之中。
就當她是故作無知,不願意去讀懂吳毅朔的真心。
可是有些東西,早已在她的內心深處劃下了一道溝壑,仿佛這輩子都永遠跨不過去。
……
喬金閔從屋內走出來。
也不知道在玄關口站了多久,修長的身型站在那裏筆挺。
在嚴冬,喬金閔穿著看上去實在有些過於的偏少。
“……哪怕如此,你也該為爸媽考慮。”
安允墨的眸漆黑,深邃的看不到底,心裏明了,可是,有些東西,不能埋在心底一輩子,要跨不過去的東西,終究有一天必須跨過去。
“哥,你別說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爸媽。”
安卉的視線微微垂下,內心有一種連她直接都無法描述的恐慌感。
她就像是一直倉惶而逃的老鼠,不願意再在安家多停駐半秒。
……
喬金閔伸手拉開駕駛座的車門。
視線透過玻璃窗落在站在遠處的安允墨,冬日溫和的陽光打在那人的身上,一時間擋住了安允墨臉上的表情。
係好安全帶,喬金閔轉動鑰匙,驅車往外開,直到車子駛出了安家老宅,駛入車道。
……
一路上安卉都沒有開口,她沉默著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
蒼白的麵龐上血絲一點點的褪去,比起在安家,此刻的她麵色更為煞白。
恍恍惚惚的失神,整個視線都沒有焦距的落在前方。
喬金閔微微的垂下眼簾,視線落在她交叉而握的手掌中,手中的包被她的雙手拽的很緊,泛白的指尖不安的挪動著,卻沒有目標。
收回目光,喬金閔徑直抬起頭,落在車外的街道上。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透著幾分的沉穩:“我倒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吳毅朔如此生氣。”
……
安卉的麵龐上閃過一絲的錯愕,似乎沒有想到喬金閔會如此突然的提到吳毅朔的名字。
下意識的偏過頭看著喬金閔,一雙漆黑的眸子久久的落在他的臉上。
他的麵龐依然麵無波瀾,沒有絲毫的起伏,薄唇輕輕的上翹,帶著金絲眼睛,讓他看上去一絲不苟,仿佛隻要從他口中說出的話,都是絕對的事實。
“我……”安卉想要開口,可是聲音到了喉結處,就仿佛被突然的卡住,不知道說些什麼,一雙漆黑的眸瞳一點點的黯淡下去。
眉微攏,最後抬起頭,以一種半開玩笑的話音說著:
“其實我是一個不婚主義者,所以他如果想要婚姻,我實在給不了他。”
“……”
喬金閔偏側過頭,透過金絲眼鏡的眸光落在她揚起唇角的麵龐上,突然搖了搖頭:“你是嗎?”
說完,沒有再去看她,而是很迅速的抽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安卉隻覺得喉結處像是被一根魚刺給卡住了。
雖然隻是簡短的三個字,可是卻就像是一根針,能狠狠的直接紮到安卉的心底一般。
……你是嗎?
喬金閔不相信她口中的話,而這三個字,就像是戳中了安卉的痛楚,他聽著像是在問她,可是卻用一種肯定的口氣來表訴,好像是在告訴她,想要知道是不是,她得問問她自己的內心。
……
過年的氛圍雖然比往年淡了不少,可是卻還是透著幾分的喜氣。
大家都回家過年了,原本車道擁堵的街頭此刻突然間便寬敞了不少。